第31章 毀了她（第1頁）

警笛由遠及近，撕裂了夜的寧靜。

光影在巷，晃動的人影和警犬的低吼，織成一張正在收緊的網(wǎng)。秦東靠著濕冷的墻壁，每一下呼吸都牽扯著肩膀和腰腹的傷口，帶來一陣陣暈眩。

他不能停下。

他沿著墻根，將自己完全隱匿于陰影之中，朝著城市邊緣區(qū)的方向移動。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腰間的布條早已被血浸透，變得黏膩而沉重。肩膀里的短刀，隨著他的動作，在骨縫間研磨，痛楚直鉆腦髓。

他穿過一個又一個街區(qū)，避開所有亮著燈的街道。城市的繁華與喧囂，被他拋在身后，如同另一個世界。取而代之的，是廢棄的廠房，是荒草叢生的空地，是被遺忘的角落。

終于，他看到了那個入口。

一個被鐵柵欄封死的廢棄地鐵站。柵欄的一角，被人剪開了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缺口。這里是流浪漢和癮君子的樂園，也是他現(xiàn)在唯一能去的地方。

他鉆了進去，順著布滿灰塵的臺階，一步步走入地下的黑暗。地面的警笛聲被厚重的混凝土隔絕，世界瞬間安靜下來。只有他自己的喘息，和水滴從隧道頂端滴落的“滴答”聲。

空氣里彌漫著鐵銹、霉菌和腐爛物的混合氣味。陰冷潮濕，像是鉆進了城市的墳墓。

秦東摸索著，找到一處相對干燥的站臺，背靠著冰冷的瓷磚墻壁，滑坐下去。他幾乎耗盡了所有力氣。失血帶來的寒冷，從四肢百骸侵襲而來，讓他不受控制地顫抖。

他必須處理傷口。

他解開腰間已經(jīng)結成硬塊的布條，傷口暴露在空氣里，一陣劇痛讓他悶哼出聲。他從工裝外套的內(nèi)袋里，摸出一個小小的防水急救包。這是他最后的儲備。他用一小瓶醫(yī)用酒精，粗暴地清洗著傷口周圍的血污。酒精接觸皮肉，那種灼燒感，讓他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

他咬著牙，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他重新用干凈的紗布，用力勒緊腰部。肩膀的傷，他無能為力。那把刀，他自己拔不出來。

黑暗中，他喘息著，腦海里卻不受控制地浮現(xiàn)出另一張臉。一張蒼白、布滿冷汗，卻帶著一絲解脫的臉。

趙天雄。

那是三天前，在一個貨運碼頭的倉庫里。趙天雄，周文軒最得力的干將之一，也是秦東策反的線人。

“他……他知道了……”趙天雄腹部中刀，倒在血泊里，死死抓著秦東的胳膊?！拔冶┞读恕熳摺?/p>

“周文軒做了什么？”秦東問他，試圖為他按住不斷涌血的傷口。

“不是我……是他要對付你……”趙天雄的呼吸越來越微弱，每一句話都像是用盡了生命，“他恨你……恨你搶走了柳月嬋……”

“只是因為這個？”

“不……不止……”趙天雄的瞳孔開始渙散，卻回光返照般地迸發(fā)出一絲清明，“他不是要打敗她……他是要……毀了她……讓她跪在他面前，像條狗一樣……他喜歡看美好的東西……一點點碎掉……”

“咳咳……”趙天雄咳出一口血，“他設了一個局……一個天大的局……把柳氏……把你……都裝進去……”

“什么局？”秦東的聲音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