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室內(nèi)頓時(shí)鴉雀無聲。
馮凌素和班卿迅速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底的震驚。
“他怎么知道?”二人在心頭暗暗嘀咕。
馮班兩族的動作明明極其隱蔽,部曲都是借山林遮掩,不可能被人察覺才是。
“北境一帶匈奴虎視眈眈,本來馮班兩族暗地里的手段朝中并不打算追究,可你們千不該萬不該,動了不該動的心思。派人去詔獄刺殺,你們夫婦二人好大的膽子?!?/p>
云錚聲音平平,不帶任何情緒,可這話落在馮班夫婦耳朵中,卻如驚雷一般,劈得二人一時(shí)沒了主意。
“話已至此,你們?nèi)粼俨焕侠蠈?shí)實(shí)隨我去詔獄,就休怪我動手了。”
“大司空深夜前來,到底是為捉拿幕后主使,還是為了替裴清晏報(bào)仇?”事已至此,馮凌素干脆撕破臉,豁出去了,“我們夫婦棋差一招,被人捏住把柄??纱笏究漳汶y道就很干凈嗎?”
“你威脅我?”云錚眼底帶著一縷詫異,好些年沒有人敢這般由種,死到臨頭還敢反過來威脅他。
“你若沒做虧心事,又怎怕被人威脅?”馮凌素心中惴惴不安,可還是大著膽子,磕磕絆絆把接下來的話說了出來。
“太后娘娘對裴氏恨之入骨,幾度打算將裴清晏除之后快??纱笏究漳隳??”馮凌素定了定神,接著說道,“你暗地里勾結(jié)其他人替裴清晏求情,蠱惑百姓到宮門前請命,這樁樁件件,太后可知道?”
“是啊?!卑嗲渎犠约耗镒舆@般說,當(dāng)即附和道,“若是叫太后老人家知道,自己一手帶大的侄兒,背后盡做些拆臺的事情,你說,她還會這般信任你嗎?”
“那必然不會。”馮凌素替云錚回答,她雙臂環(huán)抱,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所以,與其大家兩敗俱傷,不如各退一步。”
“怎么各退一步法?”云錚饒有興致問道。
“簡單。”馮凌素雙手擊掌,“今日就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你不知我夫婦二人所做之事,我夫婦二人也當(dāng)你做的不存在。大家日后井水不犯河水,何不樂哉?”
“若我不愿意呢?”云錚冷笑道。
聞言,馮凌素嗤笑一聲,眼底帶著決絕狠辣,“那我們就破釜沉舟,誰都別想好過?!?/p>
話音落,屋內(nèi)又是一靜,外面風(fēng)雪呼嘯,刺骨的風(fēng)伴著雪粒子打著旋兒地從門口往里灌。
屋內(nèi)三人呈對峙之勢,云錚一個(gè)人對著班馮夫婦。
良久,云錚冷冷笑了一聲,“這么說,你們是鐵了心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敬酒也好罰酒也罷,都是看大司空怎么選了?!瘪T凌素不甘示弱,回應(yīng)道。
“呵?!痹棋P嗤笑,看著馮凌素的眼神中充滿不屑。他這輩子,除了在裴清晏面前敗下陣外,就沒在其他人面前屈服過。
“你們既然覺得能拿莫須有的事情威脅到我,那不妨試試。明日一早,咱們在建章宮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