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爺最后那句話,像一把淬了劇毒的鑰匙,瞬間打開了我腦海里一扇全新的、充滿了血腥和詭異的大門。
用鬼手婆自己的血,去毀掉她最珍視的秘籍?
這個(gè)老狐貍的手段,實(shí)在是太過陰損,也太過……精妙了。
我看著眼前這個(gè)笑呵呵的、看起來人畜無害的老人,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心底冒了出來。我毫不懷疑,如果有一天,我們失去了利用價(jià)值,他也會用同樣的方法,毫不留情地將我們置于死地。
二叔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靜靜地聽著,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里,看不出是喜是怒。
“多謝金爺指點(diǎn)。”他緩緩地開口,聲音沙啞得像一塊被砂紙磨過的石頭,“但系,就算我哋知咗呢個(gè)秘密,都仲系有個(gè)最關(guān)鍵嘅問題,未解決。”
“哦?”金爺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鬼手婆道行高深,身邊仲有幫手。我哋兩叔侄,想喺軍火庫嗰種地方,喺【守舊派】嘅地盤上,攞到佢嘅血,再毀咗本書,恐怕……難過登天。”二叔頓了頓,話鋒一轉(zhuǎn),終于圖窮匕見,“更何況,我哋依家,連軍火庫個(gè)大門都入唔到。”
我立刻就明白了二叔的意圖。
他這是在……討價(jià)還價(jià)。
金爺聽了,撫掌大笑起來,笑聲在空曠的茶室里回蕩,顯得異常刺耳。
“哈哈哈……陳二先生,你同我傾咗咁耐,終于講到重點(diǎn)啦?!彼粗?,眼神中充滿了贊賞,“冇錯(cuò),我既然想請你哋幫手,自然會俾足‘誠意’?!?/p>
“鬼手婆個(gè)‘尸油迷魂陣’,確實(shí)霸道。佢嘅陣眼,系由九十九個(gè)枉死之人嘅魂魄凝聚而成,藏喺陣法嘅最深處,無形無相,極難搵到。想強(qiáng)行破陣,幾乎冇可能。”
“但系,”他話鋒一轉(zhuǎn),臉上露出了狐貍般的笑容,“任何陣法,都有佢嘅‘生門’。只要穩(wěn)到‘生門’,就可以喺不驚動陣眼嘅情況下,安全咁穿過去。”
“而鬼手婆呢個(gè)陣法嘅‘生門’,就喺‘風(fēng)’度。”
“風(fēng)?”
“冇錯(cuò)。”金爺點(diǎn)了點(diǎn)頭,“呢個(gè)陣法,系用至陰至穢嘅尸油煉成,最怕嘅,就系流動嘅、充滿了陽氣嘅‘生風(fēng)’。只要你可以喺陣法嘅外圍,制造出一股足夠強(qiáng)大嘅‘龍卷風(fēng)’,就可以暫時(shí)吹開迷霧,令嗰條隱藏喺幻象之中嘅‘生門之路’,顯現(xiàn)出嚟?!?/p>
我聽得目瞪口呆,只覺得這破陣之法,簡直就像是武俠小說里的情節(jié)。在軍火庫門口制造龍卷風(fēng)?這怎么可能?
二叔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驚訝。他顯然早就知道,或者說,猜到了這個(gè)破陣之法。
他只是看著金爺,緩緩地開口,將這個(gè)“局”,又重新推了回去。
“金爺,多謝你指點(diǎn)。”他的語氣,不卑不亢,“但系,想喺一個(gè)冇風(fēng)嘅地方,憑空制造出一股‘龍卷風(fēng)’,需要用到一件專門用來‘聚風(fēng)’嘅法器。”
“呢件法器,我識得整。但系其中有幾樣最核心嘅材料,喺香港地,已經(jīng)好難穩(wěn)到啦?!?/p>
“哦?講嚟聽下?!苯馉旔堄信d致地看著他,似乎想看看他還能玩出什么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