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庚囂張了半生,沒想過自己會落得這個這個下場,只能在幾個悲慘的死法之中選擇痛苦最少的那個。
他想嘆氣,可王九不容許他用這樣有尊嚴(yán)的方式表達情緒,鞭子落下,嘆息變成了哭聲。
“成。”徐明庚露出一個慘烈的笑,卻比哭還難看,“至少比落在這個小zazhong手里強……”
話音未落,王九作為這個“小zazhong”本種,又是一鞭。
這次,徐明庚已經(jīng)痛得發(fā)不出喊叫,啞著嗓子,“和他們說吧,我有東西要稟告東宮太子。事關(guān)云順郡王,事關(guān)大皇子……”
謝辛辛瞪了他一眼,“你這什么都沒說,太子能來么?”
“別打……!”
眼看著王九的手抬了起來,徐明庚忙叫住他,一咬牙。
“行!我說!”
“你們,你們就叫人去告訴太子,若想知道大皇子殿下如今身在何處,便來司獄見我。我徐明庚已是將死之人,絕無虛言。”
話音落地,訊房中靜了一瞬。
謝辛辛瞇起眼睛,“大皇子殿下?”
心頭升起不好的預(yù)感。有關(guān)大皇子的信息,她與陸清和這里都太少太少。陸清和此番出城,似乎總還有暗藏的變數(shù)。
見東宮
傳話的事就交給殿前司去辦了。謝辛辛與阿鳳二人一路回程的時候,阿鳳講了王九的來歷。
托小綠茱和王娘子的照顧,王九醒轉(zhuǎn)過來之后,勉強養(yǎng)好了身子。雖然王娘子念他年紀(jì)小,不讓他幫襯什么,但王九是個實心的孩子,總覺得平白被兩位娘子養(yǎng)著。
有一日,王九見小綠茱在家開灶短了米,心里有愧疚,就偷跑出去想賣點力氣。誰知被人看見了他臉上的黔字。
一來二去,王九才知道,當(dāng)年是李貴在王府里侵犯了女人,誰知道那女侍是王妃身邊的,王妃要嚴(yán)查,李貴就拿王九去頂了包。
他是這樣,鐵廠里那些枉死的大哥不知有多少也是這樣。王九查明這事后就變得沉默寡言,一日,央了王娘子給陸清和寫信,說王九心里有了志向,想要跟著陸公子辦事。
謝辛辛聽了唏噓了一陣,“窮且益堅,倒是很好??晌乙娝故且呀?jīng)心性大變了……”
阿鳳不愛揣摩人心,接不上謝辛辛的話。
她的嘆息便如天上張翅劃過的雁,在空中只落下一道悠長的云影。
太子那兒一日沒有回音,謝辛辛便一日不安寧。
可巧院子里來了兩封信,一封是茗瑯寫來的,說邊青曇已經(jīng)出獄,但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云順郡王舉兵倉促,竟然顧不上玉春樓就走了。
不過,云順郡王的立場不明朗,宣王府又沒有主心骨,玉春樓一直以來仗著王府做生意,眼下倒是減淡很多。但茗瑯已經(jīng)將謝辛辛拿回來的謝家其它鋪子打點過一遍,細碎的銀子林林總總加起來,收入很是可觀。
但掌柜的什么時候回蓮州來呢?
謝辛辛心頭緊了緊,翻到信紙背面。
茗瑯又說,不回來就不回來吧,都在云京住上大宅子了,還回來做什么,什么時候把她和劉宛接去京城才是有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