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下在走路誒!那鑲金邊的輪椅就這般水靈靈給她坐上了?
罷了,念在她還有一些用處。
祁櫻瞧著她,抬眼問一旁的遲深道:“師兄,不若用寧玥身上的血氣作誘餌吧?”
遲深倏然一頓,似乎有些故意道:“師妹舍得嗎?”
祁櫻皺眉,“什么舍不舍得?”
“她是你的隨同?!?/p>
雖然知道祁櫻同寧玥關(guān)系不好,但仍是昧著心思問了一句。
畢竟,早在內(nèi)門大選那日,他便想要將寧玥除去,只不過。
遲深望著她,心中猶若有千萬只劍針刺過,又想到祁櫻同他說過,她并不喜歡殺戮。
就連方才,他明明瞧見她眼底煽起恣火殺意,最后還是沒有殺了寧玥,也沒有將她丟在這暗無天日、滿是惡靈異獸的巢穴之中。
所以,若是讓她知道,這洞中的惡靈異獸,潛藏在暗處的魔修,都是他所布置的,她會對自己如何作想?
他根本就不配喜歡她。
根本、不配。
他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光明正大…喜歡她。
什么時候、才能和她,站在一起。
倏然,身旁的人出奇意料開口,聲音玉碎,帶著少女獨到的傲氣,“自然舍得,我祁櫻,生來就沒什么舍不得?!?/p>
一字一句,滾落進他的心底。
遲深心中的雪山倏然在這一刻開始崩塌。
大片大片的,一堆又一堆,自然而然地滾落成球,猛猛砸進他的心底里。
遲深覺得自己真是瘋了。
若是,若是祁櫻愿意,若是祁櫻舍得,若是祁櫻會喜歡這樣一個不堪的自己……
雪山雖大,卻遮不住柔和熾熱的日光。
落于陰潮骯臟的山下苔蘚,倏然抓住一份獨屬于它的光,旋即,整個丑陋的莖葉都開始肆意生長,蔓延之中,竟呈現(xiàn)出一片翠綠春色。遲深心下一緊,頸部的喉結(jié)不自然地滾動一下,他垂下眼,低低應(yīng)了“嗯?!?/p>
暗穴里漏出一滴水,不由分說地滴在了祁櫻肩上,她有些躁,抬眼一瞧,卻見遲深兩眼shi漉漉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她眉頭一蹙,心間莫名有些刺痛,想到他這樣一個人,在她面前卻總是患得患失、委屈又可憐的。
真是作孽,喜歡上她這樣一個人。
作孽,作孽,可憐,可憐。
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