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時(shí)候她并不確認(rèn)遲深喜不喜歡自己,但是她知道,遲深并不討厭自己。
祁櫻她向來明媚自信,自小就被不少同門傾慕仰佩,更何況身姿不凡,相貌迤邐,修為和道術(shù)在同輩之中,也堪稱一絕。
外加上,兩人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遲深若是一點(diǎn)也不喜歡她,那才叫不合情理。
畢竟日久可以生情,相看兩厭之人也可以做到相看兩悅。
拿下遲深那肯定是遲早的事。
最重要的是,她感受得出來遲深對她是非同一般的。
前世的祁櫻這般想著,這一等就是等到了好幾載,一直到她十八歲的某日落難,遲深從魔域趕回來看望她,祁櫻情難自抑,強(qiáng)行撬開了他的唇,兩人就這樣結(jié)為了道侶。
后來,遲深還說,他愛得更深。
再后來……
祁櫻斂起眼,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更嚴(yán)肅漠然些,眼前的遲深的面色稍紅,神情沒有多詫異與緊張,反倒多了些平靜與淡然,偏偏眼底的盈盈水光卻怎么都藏不住,簡直和前世被她強(qiáng)吻那般動(dòng)人魅惑。
他這一回,沒有讓她等很久,唇角微微揚(yáng)起,又像是不會(huì)笑,揚(yáng)起的弧度低低的,聲音溫柔又動(dòng)聽:
“師妹為何這樣問?”
裝!
遲深很少笑,偏偏生的是一對桃花眼,再怎么笑都是極其好看的,祁櫻勸他多笑笑,他之前只會(huì)嘴硬地說自己不會(huì)笑。
輾轉(zhuǎn)之間,又把問題拋了回來。
祁櫻的眼睫微微顫了顫,連同著深埋在心底的情愫也跟著他這一笑生出枝丫,夜色漆黑,月光黯淡,就連燈火都如此渺茫,面前的人卻笑得那樣柔美,連同他凌冽駭人的赤紅瞳色也在這瞬然之間降了好幾個(gè)度,變成柔和又溫暖的一縷火光。
“我其實(shí)……”
我確實(shí)…喜歡你。
弒羅的情咒發(fā)作,就連他道出口的話都變了。
他不敢再說,害怕情咒將喜歡二字改成厭惡。
祁櫻見他的話到半截,后面的話卻一點(diǎn)也說不出來,就像被人啞了一樣。
他竟還在裝!
遲深眼眶的眸水蕩了好一會(huì),連帶著那縷火光也欲色漸濃。
明明在笑,卻那么慘凄。
祁櫻咬緊唇,有些生氣又有些于心不忍。
十八歲的他與二十一歲的他,頗為相似又有些許不同。
眼下的他,就像高山之上剛生出的雪蓮,含苞欲放,冰清玉潔。
祁櫻甚至從他的眼底,窺見出一絲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