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這樣說我,我當然是憑自己的努力和智商考上的!”這句話是孟垚的雷點,裴書聿明明清楚,卻還總是故意拿這個來刺激他,孟垚一向有話說話,不對的地方一定要和對方講清楚。
“你下次不能這么說了,再這么說的話,我就要生氣了?!?/p>
“哦?哇……,這么恐怖???”裴書聿非但沒有受到一點點影響,反而還低低笑出了聲,狡猾極了,“你生氣的話我就不教你拍照咯。”
“……,什么啊,”語氣太可恨了,怎么會這么狡猾,馬上就想到用拍照這件事“威脅”他,奈何孟垚拿他丁點辦法沒有,而且他還很沒出息地覺得裴書聿的聲音在聽筒里好像更好聽了。
“除夕快樂,春節(jié)快樂,裴書聿。”
孟垚索性把兩個節(jié)日都說了,免得裴書聿又在那里找茬,好在裴書聿玩夠了可能,不再抓住這些小細節(jié)繼續(xù)為難孟垚,聽到想要的,很快就掛斷了電話,在最后一秒鐘他還不忘提醒孟垚欠他的生日禮物。
孟垚沒忘。
不過這個生日禮物著實有些棘手。
孟垚住深山,出門一趟不容易,逢年過節(jié)快遞又都停運,想送的禮物連原材料都弄不到手,但話已經(jīng)放出去,孟垚自然也不是那種空口說白話的人。年初五一過,孟垚就提前買好了車票,在火車硬座上拿出在鎮(zhèn)上剛買的毛線織了起來。
孟垚打算給裴書聿送一對手套。
理由是裴書聿怕冷,可他好像又并不怎么喜歡那些保暖的防寒裝備,凈穿一些在孟垚看來很沒有用的東西,盡管貧窮的孟垚并不知道,其實裴書聿那些在他眼里很薄很不保暖的風(fēng)衣外套,實則要比他穿了多年的棉襖還要保暖。不過裴書聿不愛穿緊身打底,這點確實不好,四面漏風(fēng),就是再保暖也兜不住一點溫。以至于他整個冬天下來,手,腳,哪里都是冰冷的。
戴手套哪里丑?孟垚不懂。
孟垚一個糙男人,自小也是沒碰過針線活,教程還是某粉色網(wǎng)站上現(xiàn)找的,看得時候覺得蠻簡單,但實操起來,孟垚才發(fā)覺自己輕敵了。
僅僅是開頭他就反復(fù)拆,穿了好十幾遍,弄好后又發(fā)現(xiàn)絲線已經(jīng)被磨得起毛,心想這樣的東西給裴書聿,裴書聿一定會堅決果斷且嫌棄地把它丟進垃圾桶。孟垚只能重頭來過,略帶心痛地扔掉一大團毛線,拿起針頭又看一遍視頻,爭取這次不做無用功。
磕磕絆絆起步,車程過了三分之一,孟垚只完成了五分之一的工程,一路上還被不同的大媽大爺旁觀,說小伙子這么賢惠,是不是織好了要送給女朋友。孟垚實誠,直搖頭說不是不是,只是答應(yīng)給室友的禮物,沒有什么女朋友。一心低頭干活的孟垚并沒有發(fā)現(xiàn),在他回答過后,大媽大爺們的眼神都變得怪異,嘴巴張合,貌似想說點什么卻又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還有不死心的大爺說他年紀輕輕不學(xué)好,怎么可能有人送室友這種東西,有對象了就要敢于擔當,又不是做見不得人的事,還是說你小子不會是背著女朋友要送給送手套
出租屋是吳仲康幫他找的。
說來也巧,這是吳仲康認識的一個學(xué)長的房子,但學(xué)長臨近畢業(yè),本人早就跑到北京城的另一頭實習(xí),房子到六月才過期,他又不缺錢,懶得來回兩頭跑,都不帶猶豫地就拋下了這間房跑去租公司附近的高端小區(qū)去了。
學(xué)校要過元宵之后才開學(xué),孟垚提前上來,主要還是為了打工。因為在家里也無事可做,新房有大哥在盯,他幫不上什么忙,孟陽開學(xué)比他早一點,想著與其浪費時間,不如上來賺點外快,何況這還屬于寒假期間,小時工少,價格比平常時期還要多一點。
因為要打工,能給裴書聿織手套的時間就只剩下晚上睡前那點,加上孟垚又要預(yù)習(xí)新學(xué)期內(nèi)容和看課外書,孟垚破天荒地為了這個手套打亂了自己的作息。
到開學(xué)前一天,孟垚一直都穩(wěn)定在每天夜里一點過后才入睡。
好在孟垚本身不是也特別白的膚色,所以裴書聿看到他的時候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藏在膚色之下的黑眼圈。
開學(xué)時,裴書聿依舊是最遲來的,孟垚先注意到他的耳釘變成了藍色。綴在皙白的耳垂之中,恍若拍賣場上一顆人人哄搶最高競價的藍寶石。孟垚沒忍住多看了兩眼,裴書聿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嘴角偷偷翹了點弧度,心里得意的要死,還趁機撥了撥壓根沒亂的頭發(fā),孟垚看不明白他在亂搞些什么。
“看什么呢?!迸釙补室鈫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