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瞬定定抬眸,眼尾因為難受而造成的那抹紅暈有些濃,反倒襯得他耀眼了幾分。
恍惚間,遲盛像是看到了多年前的景瞬——
漂亮的,奪目的,像個小太陽能吸引眾人的目光,輕易給人留下深刻印象。
“遲盛,無論我們之前發(fā)展成了什么關(guān)系,但從這一刻都正式結(jié)束?!?/p>
景瞬說出這句話,沒有想象中的難過和糾結(jié),而是有種早該如此的暢快。
遲盛不愛他,他又何嘗喜歡遲盛呢?
是他當年一時被打擊弄懵了頭,答應(yīng)了這段本就不該開始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也算是自食惡果了。
這幾年里,景瞬已經(jīng)學會了適應(yīng)孤獨、接受身體和心理的雙重傷痛,靠著自己努力活下去,有些人存不存在,于他而言已毫無意義。
“阿景!不是你想象得那樣的,我真的愛你,我比任何人都要愛你!”
遲盛湊上前來,想要強行擁抱景瞬求和好,“我昨晚喝酒了,喝糊涂了,是他們……”
景瞬用力拍開他的手臂,可笑質(zhì)問,“是他們寫好了臺詞,然后命令遲少你一字不差地念出來、拍出那段視頻的?”
“遲盛,現(xiàn)在的你真叫我倒胃!”
遲盛呼吸沉了沉,“你、你說什么?!”
“我說,從今以后,麻煩你從我的世界里滾出去?!?/p>
景瞬不愿意浪費時間聽遲盛虛假的掰扯,他調(diào)轉(zhuǎn)輪椅方向繞過了眼前人,打算帶著行李離開。
殊不知,在他背對的那一刻,遲盛眼里虛假的焦急就被真實的怒意取代。
“景瞬,你以為你算什么東西?”
遲盛大跨步上前拽住景瞬的輪椅把手,用力往右后方一扯。
景瞬猝不及防地失去了重心,眨眼間,他連人帶著輪椅重重摔在了地上。
——哐!
傾斜的輪椅猛然砸在腰腹,激起五臟六腑強烈的、不正常的疼意,景瞬臉上零星的那點血色都跟著褪去,顫抖著看向罪魁禍首。
“……”
遲盛愣了愣,但接連被拂了好幾次面子的他怒意直沖,沒有半點愧疚,“你不是最有能耐了嗎?這么看我做什么?有本事爬起來質(zhì)問我?。俊?/p>
“差點忘了,你哪里還站得起來?”
“……”
景瞬只覺得全身血液都凝固了,心臟的抽搐更是一陣賽過一陣,“終于……不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