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離與沉醉被瞬間擊碎。
溫亦遙猛地從溫亦寒懷中彈開,動作大得幾乎帶倒旁邊的椅子。
她的臉頰緋紅,嘴唇腫脹,泛著水光,眼神里交織著未褪的情欲和突如其來的驚慌。她下意識抬手,用手指狼狽地擦拭了一下嘴唇,仿佛這樣就能擦去所有犯罪的證據(jù)。
溫亦寒的反應則截然不同。
幾乎是敲門聲響起的同時,他眼中那翻涌的、幾乎要將人吞噬的暗潮瞬間退去,被一種極致的冷冽和警惕所取代。
方才那個失控的、熾熱的他仿佛只是一個幻覺。
他沒有絲毫猶豫,甚至不顧及自己重傷初愈的身體,猛地掀開被子,以一種近乎本能的速度起身,一步便跨到了溫亦遙與房門之間,用身體將她嚴嚴實實地擋在了身后。
他的動作牽動了未愈的傷口,額角瞬間滲出細密的冷汗,臉色也更加蒼白,但他的脊背挺得筆直,像一堵沉默而決絕的墻,隔絕了門外一切可能的窺探與危險。
病房內(nèi)落針可聞,只剩下兩人尚未平息的、壓抑著的急促呼吸。
門外的人并沒有等待允許,幾乎在敲門聲落下的下一秒,門把手就被擰開。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清脆、穩(wěn)定,每一步都帶著丈量好的距離和力量,敲擊在寂靜的病房里,也敲擊在溫亦遙驟然縮緊的心上。
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
剪裁利落的鐵灰色西裝套裙,一絲不茍地包裹著依舊窈窕的身段。頭發(fā)在腦后挽成一個光滑緊繃的發(fā)髻,露出光潔的額頭和一張保養(yǎng)得宜、卻冷硬如冰雕的臉。她的五官依稀能看出與擋在門前的少年的很是相似,尤其是那雙眼睛,同樣的深邃,卻沒有任何溫度,只有審視和一種居高臨下的掌控感。
是他們的母親,李玉榮。
她的目光如同精密掃描儀器,瞬間掠過整個病房――桌上堆積的各色花束、窗邊那束熱烈到突兀的紅玫瑰、空氣中尚未完全消散的曖昧因子,最后,定格在擋在面前、神色冷峻的兒子身上,以及從他身后隱約露出的、女兒那驚慌失措的衣角。
溫亦遙感覺自己的血液似乎都在這一刻凍住了。
她怎么會突然過來?!
李玉榮的視線在溫亦寒異常蒼白的臉色和緊抿的唇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沒有任何波動,卻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冰冷。
她仿佛沒有看到溫亦遙,只是對著擋在面前的兒子,聲音平穩(wěn)得聽不出任何情緒,卻帶著一種天然的質問和壓迫。
“看來我過來的不是時候?”她開口,聲線是那種經(jīng)過歲月沉淀和商場打磨后的冷冽金屬質感,“阿寒,你的傷怎么樣了?能下床了?”
溫亦寒迎著她的目光,沒有絲毫閃避。
他放在身側的手幾不可查地握緊,指節(jié)泛白,但聲音卻異常平靜,甚至帶著一絲慣常的疏淡:“好得差不多了。勞您費心?!?/p>
他的身體依舊穩(wěn)穩(wěn)地擋在那里,沒有絲毫讓開的意思。
李玉榮微微頷首,仿佛只是確認一個項目的進度。她的視線試圖越過溫亦寒的肩膀,看向他身后的溫亦遙,語氣帶著一種不容錯辨的冷意:“阿遙,你在這里做什么?你哥哥需要靜養(yǎng)?!?/p>
溫亦遙喉嚨發(fā)緊,所有伶牙俐齒在母親絕對的威壓和控制欲面前都變得遲鈍。
“是我讓她來的。”溫亦寒再次開口,聲音沉穩(wěn),不容置疑地接過了所有焦點,也徹底阻斷了母親投向溫亦遙的視線,“躺久了悶,有個人說說話也好?!?/p>
他高大的身軀幾乎完全遮蔽了李玉榮的視線,形成一道堅實的屏障。指定網(wǎng)址不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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