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探陳府
羅章柏離開龍?zhí)渡?,悄然潛回龍泉?zhèn)。白日里,他喬裝改扮,身著一襲破舊的長衫,頭戴一頂寬邊的斗笠,臉上涂抹出幾道皺紋,再粘上一撮假胡須,手持一面寫有“神算”二字的布幡,活脫脫一副江湖算命先生的模樣。他穿梭于大街小巷,眼神中透著警惕與機(jī)敏,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知曉女兒下落的線索,逢人便旁敲側(cè)擊地打聽,然而,得到的卻只有失望與搖頭。
夜晚,當(dāng)整個小鎮(zhèn)被黑暗籠罩,羅章柏則像一只幽靈,潛入郊區(qū)的那片小林子里。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陸離。他的面前擺放著那把周忠義贈送的手槍,在微弱的光線中泛著冰冷的金屬光澤。羅章柏深吸一口氣,緩緩拿起手槍,那原本拿慣了醫(yī)書和銀針的手,此刻微微顫抖著,但他的眼神卻無比堅定。
他回憶著曾經(jīng)見過的槍手射擊的姿勢,努力調(diào)整著自己的呼吸和手臂的力度?!芭?!”柏皺了皺眉,沒有氣餒,再次舉起槍,瞄準(zhǔn),射擊?!芭椋∨?!”槍聲在寂靜的夜空中回蕩,驚起了幾只棲息的飛鳥。
日復(fù)一日,羅章柏在這小林子里刻苦練習(xí)。他仔細(xì)琢磨著每一次射擊的偏差,不斷調(diào)整自己的姿勢和手法。漸漸地,他的手不再顫抖,槍法也越來越準(zhǔn)。那子彈開始逐漸靠近靶心,從最初的偏離數(shù)尺,到后來的僅僅偏差幾寸。終于,在一個月色如水的夜晚,羅章柏連續(xù)數(shù)槍命中靶心,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八九不離十了,總算是有了些自保的能力?!?/p>
然而,女兒玉嬌依舊下落不明,如石沉大海,毫無音訊。唯一得知的消息是妻子如煙被囚禁在陳麻子家中,但具體關(guān)押之處卻不得而知。羅章柏深知,要想救出妻子,必須設(shè)法進(jìn)入陳家大院,探清虛實(shí)。
這日,陽光明媚,羅章柏懷揣著精心策劃的計謀,來到了陳家大院門前。他望著那高大威嚴(yán)的門樓,心中雖有些許緊張,但更多的是堅定。他知道,一般有錢人對命運(yùn)之事極為迷信,對看相算命深信不疑,而他早已對陳麻子的日?;顒榆壽E了如指掌,于是便心生此計。
羅章柏站在門口,故意清了清嗓子,高聲喊道:“算命咯,算命咯!能知前世今生,可算禍福吉兇!”他的聲音在門前回蕩,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也引起了陳家大院里人的注意。
不一會兒,陳麻子那肥胖的身影果然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羅章柏心中暗喜,裝模作樣地上下打量了陳麻子一番,然后故作驚訝地說道:“哎呀呀,這位老爺,我觀你印堂發(fā)黑,周身晦氣纏繞,莫不是犯了三煞,近日怕是有血光之災(zāi)呀!”
陳麻子一聽,心中猛地一震,聯(lián)想到自己幾天前才夭折的小兒子,不禁有些擔(dān)憂,他聲音略帶顫抖地問道:“你這算命的,可不敢胡言亂語,那個……三煞是個啥意思???”
羅章柏心中暗笑,臉上卻依舊一本正經(jīng),他緩緩說道:“這三煞嘛……就是要死三條命,當(dāng)然不一定是死人啊,畜牲已算,不過從你面相上看應(yīng)該死了一個了,你們家近幾天有沒有什么畜牲死掉了?雞呀貓呀這些小動物不算,大一點(diǎn)的,豬狗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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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迎進(jìn)府里,命仆人端上茶點(diǎn),殷勤侍候。
羅章柏坐在廳中,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然后站起身來,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在廳里緩緩踱步。他時而搖頭,時而嘆息,嘴里念念有詞:“怪哉,怪哉。”
隨后,他提出要在府里四處查看。陳麻子趕忙親自陪同,從這屋轉(zhuǎn)到那屋。羅章柏每到一處,便大驚失色,口中喊道:“老爺,可不得了了呀,此處大兇呀,搞不好還有血光之災(zāi)呀!”
陳麻子心中越發(fā)害怕,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先生,這可如何是好?究竟是何原因?qū)е氯绱舜髢粗螅俊?/p>
羅章柏突然停下腳步,眼睛緊緊盯著陳麻子,問道:“最近可有生人到你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