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這句話,她感覺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來縣主府不過短短數(shù)日,卻先想著告假,實在是不合規(guī)矩。
可她實在放心不下。
林若這個小哭包,看不見她,怕是能把眼睛哭腫。
林赫那小子,性子又倔又多疑,之前就認定她會為了活命賣了他們,這么久沒個音信,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罵她這個姐姐沒良心,覺得她真的拋棄他們跑了。
一想到那兩個小小的身影孤零零地守在破舊的小院里,她的心就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趙世子沒有立刻回答。
他靠在軟枕上,剛剛喝完藥,唇色比往日添了些血色,漆黑的眼眸安靜地落在她身上。
林幺幺不敢抬頭,只能看到他搭在錦被上的手,手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因為常年不見光,皮膚呈現(xiàn)出一種近乎透明的白。
“是何理由。
”他的聲音平靜無波。
林幺幺將早已想好的說辭小聲說了出來。
“家中有弟妹,年紀尚幼,民女……許多天沒回去了,心里有些記掛。
”她隱去了孩子們可能會有的恐慌,只說是記掛。
在這些高高在上的貴人面前,過于直白地袒露自己的窘迫與辛酸,并非明智之舉。
“而且……”她頓了頓,鼓起勇氣補充道,“他們也到了該入學(xué)的年紀,民女想著,如今手里有了些余錢,想盡快為他們尋個學(xué)堂安頓好,也算了卻一樁心事。
”趙世子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頓了片刻。
他看到她微微泛白的指節(jié),看到她努力挺直卻依舊單薄的脊背,鬢邊一縷不聽話的發(fā)絲。
這個總是在他面前沉靜安穩(wěn)的女子,在提及家人時,周身那層堅硬的殼似乎裂開了一道縫隙,露出了里面柔軟的內(nèi)里。
他想起她熬的那盅雞茸羹,濃郁醇厚,帶著一種樸實而溫暖的力量。
或許,正是因為心里裝著這樣沉甸甸的記掛,才能做出那樣用心的食物吧。
“準了。
”他淡淡開口。
林幺幺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錯愕。
這么……容易?她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被拒絕或是被盤問的準備。
“讓阿福套車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