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空洞里只點著幾盞煤油燈,光線十分昏暗,彌漫著一股子土腥味和腐臭味。
十幾個壯漢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毫無聲息。
角落里,三爺被反剪雙手捆在銹跡斑斑的鐵管上!
平日里油亮的背頭此刻亂糟糟地貼在額頭,黑色綢面唐裝也皺成了一團咸菜。
手腕上鍍金門表的表蒙子裂了道縫,指針卡在四點五十七分,像是定格了他最后的囂張時刻。
即便如此,他看向陳大山的眼神里仍殘存著一絲狠戾。
只是那狠戾很快就被恐懼碾碎,變成了不住的哆嗦。
張猛整個人都傻了!
他僵在暗門口,手里的自行車鑰匙“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眼睛瞪得像銅鈴,嘴巴半張著,喉嚨里嗬嗬作響,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煤油燈的光忽明忽暗,映照著他眼里的恐懼。
五分鐘!
從陳大山鉆進暗門到現(xiàn)在,滿打滿算才不過五分鐘!
這可是三爺?shù)睦铣?,幾十號人在這里守著,而且還有槍!
怎么……怎么就成這樣了?
他下意識地后退半步,腳脖子撞到門檻,踉蹌著差點摔倒。
老天爺!
他剛才還在琢磨怎么跟三爺通風報信,怎么在中間留條后路!
現(xiàn)在看來,幸好沒敢動歪心思!
要是敢耍半點花樣,此刻躺在地上哼哼的,怕是得再加他一個!
緊接著,一股子劫后余生的慶幸,又猛地沖了上來。
張猛偷偷瞥了一眼捆在鐵管上的三爺!
那家伙平日里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著一只隨手都能碾死的螞蟻!
而現(xiàn)在,卻跟條喪家犬似的縮在角落里哆嗦。
張猛突然覺得后槽牙都在發(fā)酸……
多虧了陳大山!
多虧了這位爺把事做絕了!
不然等三爺緩過勁來,第一個要收拾的就是他這個“叛徒”!
沈硯之的目光掃過滿地陷入昏迷的打手,最后落在陳大山身上,聲音都在發(fā)顫:“師父,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這才五分鐘?。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