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那些破碎的骨茬在皮肉深處被一股霸道的力量強行拉扯、碾磨、重塑……仿佛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她體內(nèi)野蠻地拆解、鍛造。
每一次重組都伴隨著難以想象的碾磨痛楚,如同被丟進了絞肉機。
又一瓶顏色更為深沉的試劑被注入。
這一次,強效麻醉劑仿佛徹底失去了作用。
針扎般的、火燒般的、撕裂般的……無數(shù)種難以名狀的劇痛如同決堤的洪流,瞬間沖垮了她所有的感官防御,瘋狂地席卷了神經(jīng)末梢的每一個角落。
心臟像是被一只巨大的鐵鉗狠狠攥住、擠壓,每一次跳動都變得無比艱難,帶來瀕死的窒息感。
她的呼吸越來越沉重,每一次吸氣都像吞下滾燙的刀片,每一次呼氣都帶著血腥的鐵銹味。
夏島棲的意識在無邊的痛苦海洋中浮沉,視野開始模糊,耳邊只剩下自己沉重的喘息和心臟在xiong腔里絕望擂鼓的聲音。
在徹底沉入黑暗之前,她心底竟不合時宜地掠過一絲慶幸。
幸好,還有那個神秘的“系統(tǒng)”存在。
她這具身體,作為女性,在先天構(gòu)造上本就比男性更為纖細脆弱。
骨骼年紀也不過十幾歲,正是發(fā)育未穩(wěn)之時,哪里經(jīng)得起這般地獄般的摧殘。
沒有系統(tǒng)這個最后的保險,她百分之百會徹底折在這里,成為這冰冷實驗室里一具無人問津的實驗失敗品。
意識越來越模糊,像沉入墨汁般粘稠的深淵。
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似乎也變得遙遠而朦朧,不再那么難以忍受了……“滴——————!??!”尖銳、刺耳、象征著生命終結(jié)的警報聲,猛地撕裂了實驗室壓抑的寂靜。
連接在夏島棲身上的生命監(jiān)護儀屏幕上,代表心跳的曲線瞬間拉成了一條令人絕望的直線。
“心跳停止!”“血壓歸零!”“自主呼吸消失!”“快!腎上腺素!強心針!除顫儀功率最大!”“準備心臟起搏!快!”醫(yī)護人員瞬間亂作一團,汗水浸透了他們的防護服,順著額頭流下,模糊了護目鏡。
每個人都像是上了發(fā)條的機器,動作快得幾乎出現(xiàn)殘影,做著教科書上所有能做的最后補救措施。
空氣里彌漫著刺鼻的消毒水和絕望的氣息。
一個戴著口罩的主治醫(yī)師,手指都在微微發(fā)抖。
他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在瘋狂叫囂:誰都可以死!但這位“御鹿酒”大人的心臟起搏器絕對不能停止!絕對不能!他幾乎是帶著哭腔嘶吼著指令,目光不受控制地瞟向觀察窗外——那里,似乎有一道銀色的、如同死神般的身影在冰冷的玻璃后靜靜佇立。
想到門外那個男人可能帶來的后果,他腳下陣陣發(fā)軟,幾乎站立不穩(wěn)。
【警告!宿主生命體征清零!】【緊急預(yù)案啟動……生命能量注入……核心器官修復(fù)中……】【修復(fù)進度10……50……80……】【修復(fù)成功!生命體征穩(wěn)定!】【夏島棲,歡迎回來。
】“咳!咳咳咳——!”就在醫(yī)護人員幾乎要放棄,陷入一片死寂的絕望時。
病床上那具被判定為“死亡”的軀體,猛地弓起身,爆發(fā)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嗆咳。
緊接著,那雙緊閉的眼睫劇烈顫動了幾下,緩緩地、艱難地睜開了。
少女渙散的目光茫然地落在頭頂慘白刺目的無影燈上,仿佛剛從一場最深沉的噩夢中掙扎出來。
過了好幾秒,她的眼神才慢慢聚焦,帶著一種劫后余生的空洞,緩緩地、極其緩慢地,移動到自己微微抬起、不受控制顫抖著的指尖上。
她盯著那毫無血色的指尖,發(fā)了好一會兒呆。
然后,她極其緩慢地、試探性地,動了動手指。
接著,是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