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氣并不沖,只是裝作一副沒有主見的樣子。
劉婉心疼地道,“二娘知道你不喜歡蜀寧王,今日與趙公子反目,是因蜀寧王在場,你迫不得已罷了。二娘理解你,也心疼你,畢竟人生在世,如果不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那真是一生最大的憾事。”
阮迎安苦澀地嘆了口氣,然后又難過地問道,“二娘,你說我該如何做才好?”
劉婉拍了拍她的手,溫柔備至地說道,“安安,人生苦短,沒必要折磨自己。只要是你喜歡的,二娘都支持你。正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只要你有心,再多的艱難險阻都不是問題?!?/p>
阮迎安心下冷笑。
這女人人前時時刻刻都保持著大德開明的模樣,對她原身這個繼女更是千依百順,好到讓她原身都快把這個繼母當(dāng)成生母了。
可有些‘’好’,何嘗不是一劑毒藥?
就比如她現(xiàn)在對自己說的話,充滿了溫暖、充滿了鼓舞、充滿了疼愛。若是原身還在世,怕是已經(jīng)感動得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吧?
但事實呢?
身為現(xiàn)任的大學(xué)士府主母,她難道不知道繼女背棄婚約所要承受的代價?她難道不知道一旦繼女和趙光耀的事被拍板會對大學(xué)士府造成何等影響?
教育好一個人不容易,但養(yǎng)廢一個人可一點都不難!
“二娘……”她故作感動地低下頭抹眼淚,語氣充滿了可憐和無助,“可是我爹不同意我和光耀在一起,她說我要是和光耀在一起,便不認我這個女兒?!?/p>
“他是你爹,你是他的親骨肉,他怎么可能不認你呢?”劉婉更是心疼地安慰她,“只要你拿出誠心和毅力,相信你爹愛女心切一定會同意的。”
劉婉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一聲怒吼,“誰說我會同意?”
看著怒氣沖沖進到花廳的人,劉婉臉色大變,趕緊放開阮迎安的手,朝來人迎去,“老爺,您怎么來了?”
‘啪’!
阮平昌一巴掌扇向她的臉,指著她怒罵,“我就說安安怎么敢背棄大好姻緣,原來你也在背后作怪!你是有多見不得她嫁給蜀寧王,才如此教唆她不守婦道?”
“老爺息怒?。 眲⑼耦櫜簧夏樚?,立馬朝他跪下,委屈地解釋起來,“妾身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安安,絕對沒有半分害她之意,還請老爺不要誤會!”
阮迎安也趕緊上前,抓著阮平昌的手腕替劉婉說話,“爹,您不要同二娘置氣。二娘待我如己出,處處順從我、滿足我,哪怕我要天上的星星二娘也會為我摘的。我喜歡趙公子的事,二娘也是早就知道,二娘不但夸我眼光好,還鼓勵我大膽去追求自己所愛。像二娘這般無私的人,她是不會害我的。”
聽著她的話,怒不可遏的阮平昌更如火山爆發(fā),忍不住一腳給劉婉踹去。
“?。 眲⑼裢唇械氐乖诘厣?,看著為她說話的阮迎安,就差吐血了!這愚蠢的賤東西,不會說話難道就不能閉嘴嗎?
“劉氏!我是真沒想到,你背地里竟是如此用心險惡!安安嫁給趙光耀那個窮書生對你有什么好處?還是說你得了他什么好處,才會干這花媒婆的勾當(dāng)?”阮平昌捏著拳頭,額角的青筋都被氣出來了。
他一直以為女兒喜歡趙光耀只是單純的被趙光耀花言巧語所哄騙。
直到今日他才發(fā)現(xiàn),女兒與趙光耀的事,不但有好堂姐阮芝芝的‘功勞’,還有好繼母劉婉的‘功勞’!
“老爺,妾身冤枉?。 眲⑼耖_始失聲痛哭,“這十多年來,妾身為人如何,難道您不了解嗎?妾身愛護安安勝過自己所出的欣兒,妾身別的不怕,就怕旁人說妾身是繼母苛待了安安。如今安安長大了,有自己的心思、有自己喜歡的人,試問,妾身除了支持她,敢說半句不該嗎?”
“嗯嗯?!比钣颤c頭表示她說的話都屬實,而且還補充道,“二娘從來不反對我做任何事,怕我吃虧,還讓我多聽堂姐的話,說堂姐精明能干,要多向堂姐學(xué)習(xí)?!?/p>
本來看著劉婉痛哭喊冤的樣子阮平昌的火氣有所下沉,畢竟作為繼母,要她平衡繼女和親生女兒的寵愛,的確很是不易。
然而聽到女兒再次說出的話,他的火氣又瞬間達到了頂點,指著劉婉怒吼,“阮芝芝精明能干,那你怎不讓欣兒跟著阮芝芝學(xué)習(xí)?安安不諳世事,難道你也愚昧不堪,看不出阮芝芝是在害安安嗎?劉氏,你給我滾回你的院子,從今日起沒我的允許,不準(zhǔn)你踏出院門半步!要是安安不能嫁給蜀寧王,你就等著被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