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看一團血花在方嬸臉上炸起時,沈小羽的利齒也跟著咬進了方嬸的腦袋當(dāng)中。
等沈小羽叼著一塊碎開的顱骨揚起頭時,盧乘和許若歡的槍聲也跟著響成了一團。
也不知道是哪一發(fā)子彈在一瞬間崩斷了沈小羽的兩根指頭,沈小羽吃疼收手的瞬間,被她抓在懷里的尸體也隨之跌坐在了地上。
沒了尸體的掩護,兩把手槍里噴出的子彈肆無忌憚地傾瀉在了沈小羽的身上。
但是沈小羽并沒有離開的打算,而是頂著這樣的火力也要向前一步,抓住梁小沫的頭發(fā),把她從地上拎了起來,轉(zhuǎn)身往窗外跳了下去。
“別過來!”
我推開準備追擊的許若歡,自己縱身一跳,從窗口落向屋外,同時也是摸過了床邊,握住了一根窗框的鐵條。
我跟沈小羽一前一后落地,卻幾乎在同一時間挺直了身形,隔著嚇得六神無主的梁小沫對視在了一處。
僅僅是這一剎那的對視,我們也看到并且確認對方眼中的殺機,我現(xiàn)在就是想要直接處理掉沈小羽。
而沈小羽的殺意是針對梁小沫,是身體本能地將現(xiàn)在遭遇的一切都怪罪在了梁小沫的身上,并且因為異化而愈發(fā)的執(zhí)著想將梁小沫置于死地。
沈小羽的脖頸像被無形的手向上扯拽,下頜以詭異的角度脫臼,血盆大口撕開的瞬間。
我右手已經(jīng)攥住了那根鐵條。
鐵條表面結(jié)著層銹渣,掌心被硌得生疼,指節(jié)扣住凹陷處時,鐵銹簌簌落下。
沒時間掂量輕重,我順勢擰轉(zhuǎn)手腕,讓磨尖的斷口朝上,迎著沈小羽噴來的腥風(fēng)直刺過去。
“嗤啦——”
鐵條破開空氣的銳響里,手臂肌肉驟然繃緊,帶著全身力道把鐵條往前送,許若歡的雷符也是被我貼在了鐵條上,跟著一塊沒入到了那血肉當(dāng)中。
鐵尖撞上牙齒的瞬間發(fā)出刺耳的刮擦聲,沈小羽的頭顱猛地一偏,卻沒能躲開這勢在必得的一擊。
鐵條擦著她的牙齒穿入,混著血濺在我手背上。
雷光迸發(fā),就算是我也是全身一麻,這雷符的威力也是不小,沈小羽也是全身一僵。
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梁小沫的半個身子還被沈小羽鉗在懷里,鐵條穿透口腔的剎那,她右肩猛地一沉,肩胛骨被鐵條壓得咯咯作響。
“忍著!”
梁小沫現(xiàn)在再痛也比丟了性命要好,我吼出聲提醒,左手死死按住鐵條中段,右手摸到沈小羽的天靈蓋,五指扣住她黏膩的頭發(fā)。
觸到皮下突突跳動的硬塊,像有什么活物在顱腔里撞動,我牙關(guān)緊咬,突然抬膝猛頂。
撞上梁小沫膝蓋窩的瞬間,我聽見骨頭碰撞的悶響。
她悶哼一聲,身體不受控地往下墜,跪在水泥地上時,膝蓋與地面碰撞的震動順著鐵條傳到我手臂,震得虎口發(fā)麻。
就是趁著這個空檔,我雙臂暴起青筋,推著鐵條往前猛送。
沈小羽的脖頸被鐵條頂?shù)孟蚝髲澱?,頸椎發(fā)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她的雙腳在地面刮出兩道血痕,突然張開的左手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像鐵鉤般掐進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