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瑜內(nèi)心洶涌,她抬頭注視著沈霜寧那雙清澈的眼睛,最后那點(diǎn)遲疑也散了。
她重重點(diǎn)了頭,鼓起勇氣朝馬兒走去。
景瑜在宮人的攙扶下,有些艱難地了坐上了馬背,直至雙腳懸空,遠(yuǎn)離了實地,她才恍然驚覺,自己真的做到了??!
沈霜寧緩緩策馬來到她身旁,與她并行,莞爾道:“看吧,我就說了,公主殿下能做到的,騎馬其實并不可怕,對不對?”
景瑜發(fā)自內(nèi)心的歡喜,露出許久不曾出現(xiàn)過的自信的笑容,整個人都顯得充滿了生機(jī)。
但緊接著,景瑜的眼眶又不由濕潤了,一滴豆大的眼淚從胸前精貴的綢緞上滾落,在陽光下折射出一點(diǎn)微光。
除了沈霜寧,誰也沒瞧見。
沒人知道她邁出這一步有多么艱難。
當(dāng)身下的駿馬動起來時,景瑜身形微晃,還是有點(diǎn)怕,卻緊緊咬著唇,面上一片肅然,不似方才懦弱了。
沈霜寧看著景瑜,在心里嘆了口氣,于是翻身下馬,接過侍從手里的韁繩。
她抬頭朝景瑜柔聲道:“殿下,臣女給您纖繩,別怕?!?/p>
景瑜于是慢慢地挺直了背脊,垂眸看向她,臉頰露出淺淺的酒窩,滿臉信任之意。
沈霜寧給了景瑜堅持下去的勇氣,之后在蕭景淵偶爾的指點(diǎn)下,一切都進(jìn)行得很順利。
看著景瑜坐在馬背上的身姿,那些伺候公主起居的近侍們皆很欣慰。
雖然只是進(jìn)步了一點(diǎn)點(diǎn),但是對公主來說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每當(dāng)人們以為公主就要放棄的時候,她都堅持下來了。
這一刻,幾乎所有人都在看著公主。
唯有太子和蕭景淵的目光落在沈霜寧身上。
太子負(fù)手而立,眸中漾著意味深長的笑意,道:“四姑娘還真是個妙人,三皇弟那般傷害她,她還能心無芥蒂的幫襯景瑜,這般胸襟心性,實屬難得。孤佩服。”
蕭景淵原本放在沈霜寧的目光倏地一轉(zhuǎn),落在了太子身上,眸光犀利,帶著幾分審視地開口道:“太子殿下貌似對三殿下的事很清楚?”
太子沒有看他,只笑了笑道:“聽說了一些而已。”
怕不是聽說的,而是翟吉那里有他的人。
蕭景淵若有所思。
“世子打算將三皇弟關(guān)多久?”太子狀似無意的問道。
蕭景淵淡淡道:“他仍有嫌疑在身,何時洗清嫌疑,何時便能出來,太子殿下若是關(guān)心他過得好不好,可去鎮(zhèn)撫司探望?!?/p>
太子笑道:“好啊。”
馬場上方的跑馬墻上,立著一道明黃的身影。
宣文帝到底是不太放心景瑜,是以下了朝后聽說她當(dāng)真來了馬場,便過來瞧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