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雪白的窗紙里透進來,細微的塵埃在空氣中緩緩浮動,男人的身影映在屏風上,若隱若現(xiàn)。
蕭景淵頭也未轉(zhuǎn),單手持桶沿起身,更大的水聲響起,在靜室中略顯刺耳。
沈霜寧意識到現(xiàn)在回避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她了,此時再跑,倒顯得她就是故意來偷看他沐浴的。
真是冤枉,誰能想到他大白天沐???
于是干脆定在原地,從容地背過身去,開口道:
“不知世子在沐浴,無意冒犯?!?/p>
蕭景淵長手一伸,取過懸在暖架上的素帛巾,跨出浴桶,從中走出來時,側(cè)過頭看了眼女子纖瘦的背影。
視線也僅停留了片刻,而后一言不發(fā)的從她身后走過。
沈霜寧以為他會呵斥自己,或是說些嘲諷的話,可等來的只有沉默,以及逐漸遠去的腳步聲。
不一會兒,又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想來是在穿衣裳。
沈霜寧暗暗揣摩著他為何要在這種時候見她,莫非是昨天的事,他還對她有所懷疑?懷疑她跟三皇子有勾結(jié)?
過了好一會兒,終于安靜下來,沈霜寧以為他穿好了衣裳,這才轉(zhuǎn)過身去。
誰想到他光著上半身,根本沒穿衣服!
下身還只有一條帛巾裹著!
沈霜寧聽到自己細微的抽氣聲。
蕭景淵有病不是?
還是他在女子面前裸露慣了?故意的?
沈霜寧無暇思索,她嗅到了一股子藥味。
鼻子微微一聳,抬腳往那浴桶望了一眼,味道是從那傳出來的,貌似是藥浴?
再抬眼望向蕭景淵時,見他正坐在那張臥榻上,低頭給自己上藥。
受傷了?
沈霜寧斟酌片刻,毫不避諱地走了過去。
橫豎他自己都不在意,她又何必扭捏?再者,這幅身軀她全都摸遍了,也都看遍了,睡也睡膩了,屬實沒有什么好害羞的。
沈霜寧臉不紅心不跳地來到蕭景淵身前,心想她今日有求于人,便伏低做小一番,于是彎腰伸手,端起了案幾上那碗藥膏。
蕭景淵這才抬眸看向她,眼神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