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抉擇的難題
楠楠還不到兩歲,小小的身子瑟瑟發(fā)抖,眼睛哭得紅腫,像兩顆熟透的桃子。
王玉芬心疼極了,蹲下身子,將楠楠緊緊摟在懷里,輕聲細(xì)語地詢問:“楠楠乖,告訴媽媽,怎么回事呀?”
可楠楠只是一個勁兒地哭,嘴里咿咿呀呀,什么也說不清楚。
王玉芬心急如焚,焦急地四處張望,一下就猜到這準(zhǔn)是楊樹林干的好事。環(huán)顧四周,卻不見那可惡之人的蹤影。她咬咬牙,趕緊抱起楠楠,快步走進(jìn)院子,此刻,孩子的哭聲就是這世上最揪心的聲音。
院外,村里人還在嘰嘰喳喳地議論著,你一言我一語,像一群喧鬧的麻雀?!斑@是誰家孩子啊,咋扔這兒了?”
“你還看不出來?一準(zhǔn)是王玉芬改嫁后生的孩子,人家給送這來了,你說說這事兒”
“這都什么人家啊,自己兒子都不要了?”
不管別人怎么說,林宇趕著驢車進(jìn)了院子,林瑤像個小大人一樣,趕忙幫著林宇將車上的山貨卸下來,兄妹倆忙活得小臉通紅,隨后二人一同進(jìn)屋。
一進(jìn)屋,林宇就氣得滿臉通紅,拳頭緊握,額頭上青筋暴起,他怒不可遏地說:“這肯定是楊樹林干的好事!他們家的心咋這么狠,自己親生兒子都不管不顧,就這么孤零零地扔在咱們門口,也不怕孩子出點啥事,這還算是人嗎?”
林瑤站在一旁,看著這個比自己還小的弟弟,眼眶泛紅,轉(zhuǎn)過頭問王玉芬:“媽,咱們怎么辦呀?”
王玉芬眉頭緊鎖,面露難色,在屋里來回踱步。
家里的日子雖說比以前好了些,可一家的重?fù)?dān)全都壓在兒子林宇一個人肩上啊。每天出海捕魚、趕海拾貝,風(fēng)里來雨里去,掙的都是辛苦錢,生活其實并不穩(wěn)定。這要是再多一張嘴吃飯,往后的日子肯定更加艱難。
可這也是自己的親骨肉啊,哪個母親能狠下心不要孩子?可思來想去,終于做了決定,“明天,咱就把他送回去。畢竟,楊樹林家有田有地,雖說人不咋地,但再苦也能讓孩子吃飽飯?!?/p>
林宇一聽,卻連連搖頭,語氣堅定地說:“媽,就算咱們給送回去,楊樹林也不會要的。那一家人是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既然能把孩子送來,肯定就是鐵了心的不想養(yǎng)了。”
一時間,屋內(nèi)陷入了沉默,只有楠楠時斷時續(xù)的哭聲,揪著每個人的心。
林宇看著母親一臉的為難,勸說道:“媽,要不還是將楠楠留下吧。您看看那一家人,都不是個東西,雖說有田有地能給孩子一口飯吃,可孩子跟著他們,以后能學(xué)好嗎?要是跟著楊樹林,染上那些惡習(xí),天天喝馬尿,這孩子這輩子就算毀了?!?/p>
王玉芬唉聲嘆氣,她何嘗不想留下孩子,楠楠那稚嫩的模樣,每一聲啼哭都像重錘敲在她心上。
可一想到家里的實際情況,她滿心無奈。
她自己沒什么掙錢的本事,之前拉扯著林宇和林瑤,日子過得緊緊巴巴,好不容易最近生活有了起色,那全是林宇的功勞。家里要是再多一張嘴,往后林宇肩上的擔(dān)子就更重了,他才多大啊,卻要承受這么多。
思來想去,王玉芬咬咬牙,還是下定決心:“明天一早,咱就把孩子送回去,我實在顧不了那么多了,要是留下他,你肩膀上的擔(dān)子就更重了?!?/p>
“媽,也不會加多少擔(dān)子,左右就是多一張嘴吃飯而已,他那么小,能吃多少?”林宇說道。
“你不用說了,就這么決定。”
聽到母親的決定,林宇無奈地?fù)u了搖頭,看著還那么小的楠楠,心中不忍。這孩子是會說話的,但是明顯有些怕人,很難確定不是因為母親不在身邊的緣故。
夜幕漸漸降臨,屋內(nèi)的氣氛有些壓抑。
林宇和林瑤圍坐在楠楠身邊,想盡辦法哄著他。楠楠或許是哭累了,此時不哭不鬧,坐在炕上很是乖巧。玉芬強打起精神,轉(zhuǎn)身進(jìn)廚房做飯,不一會兒,屋內(nèi)就彌漫著大米飯的香氣和小雞燉蘑菇的誘人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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