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聰可不管對方是什么四大米行,是什么臨安府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在張聰心里,社首就是天,就是給了他新生的人。
讓他一個屢試不第、家境貧寒的讀書人,能在交易監(jiān)找到一份實現(xiàn)自身價值的差事,拿著不菲的月俸,還能一邊溫書備考,一邊接觸這些聞所未聞的新鮮事物。
誰敢罵社首,就是跟張聰過不去!
“這里是江南道都漕交易監(jiān),是官署之地,不是你家后院!”張聰挺直了胸膛,毫不畏懼地對上常萬金的目光。
“我們社首的名諱,也是你能直呼的?”
“你要是再敢在這里無理取鬧,口出狂言,休怪我叫人把你轟出去!”
常萬金被一個毛頭小子指著鼻子教訓(xùn),氣得渾身發(fā)抖,正要發(fā)作,卻下意識地掃了一眼四周。
只見大堂的幾個角落里,站著十幾個身穿轉(zhuǎn)運司兵服、手按腰刀的官兵,正冷冷地朝這邊望過來。
那股肅殺之氣,讓常萬金瞬間冷靜了下來。
他可以不在乎一個窮學(xué)生,但他不能不在乎官府的刀!
一口惡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常萬金一張肥臉漲成了豬肝色,最終只能悻悻地閉上了嘴。
這時,周炳旗下的大掌柜湊到周炳身邊,低聲問道:
“東家。。。。那。。。。那咱們這糧引,還掛不掛牌?還賣不賣了?”
許久,周炳才緩緩?fù)鲁鰞蓚€字。
“賣?!?/p>
“怎么不賣?!?/p>
“掛牌,能賣多少,是多少?!?/p>
。。。。。。。。。。。。。。
張聰一直警惕地盯著周炳三人,直到他們的背影徹底消失在交易監(jiān)的大門外,這才松了一口氣,轉(zhuǎn)身回來。
一回頭,就看到盧璘、黃觀、陸恒三人正站在二樓的欄桿后,含笑看著他。
張聰連忙快步上前,恭敬地拱手行禮。
“社首!”
盧璘笑著點了點頭:“剛才做得不錯,不卑不亢,有幾分官署辦事的氣度。”
得到盧璘的夸獎,張聰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都是社首培訓(xùn)的好。再說,咱們這么多人,還有官兵大哥們在,也不怕他們幾個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