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拐角,確定沒人看見了,我才停下腳步,低頭看了看胳膊肘——確實蹭掉了塊皮,滲了點血珠,火辣辣地疼。
"嘶。。。"我倒吸一口涼氣,揉了揉胳膊,嘴角卻忍不住往上揚。
吳三省啊吳三省,你這點伎倆,還真不夠看的。
想試探我?行啊,我就陪你演。你不是覺得我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下丫頭嗎?那我就裝給你看。
柔弱、膽小、啥也不會、見了生人就害怕。。。你想看到啥樣,我就演啥樣。
等你徹底放下戒心,覺得我就是個無害的小可憐的時侯。。。嘿嘿,到時侯再讓你見識見識,你這姐姐到底是啥來頭。
我往客房走,路過花園的時侯,正好看見吳邪那小屁孩蹲在角落里玩螞蟻。他看見我,眼睛一亮,從地上爬起來,顛顛地跑過來。
"姑姑!你咋了?"他指著我破了的袖子,小眉頭皺得緊緊的,"是不是摔著了?我爹說摔跤了要涂紅藥水,我去給你拿!"
這小侄子,還挺暖心。
我心里一軟,蹲下來摸了摸他的頭:"沒事,姑姑皮糙肉厚,不疼。"
"真的?"吳邪眨巴著大眼睛,突然湊近了小聲說,"姑姑,我剛才看見三叔撞了你一下。。。他是不是故意的?我媽說三叔有時侯壞得很。"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小屁孩看著懵懵懂懂的,居然啥都看見了。
"小孩子別亂說。"我捏了捏他的臉蛋,"你三叔不是故意的,是姑姑自已不小心。"
吳邪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突然從兜里掏出顆大白兔奶糖,塞到我手里:"姑姑,吃糖就不疼了。這是我過年攢的,可甜了。"
我捏著那顆糖,糖紙都被他攥得有點皺了,心里暖烘烘的。
"謝謝小邪。"
"不客氣!"吳邪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剛長出來的小門牙,"姑姑,你以后就在這兒住下吧,我?guī)闳ヌ网B窩!后山的鳥窩可多了!"
看著他天真的笑臉,我突然覺得,剛才摔的那一下,值了。
為了這小屁孩能一直這么笑下去,別說演個柔弱姑娘,就是讓我跟吳三省這老狐貍斗智斗勇三百回合,我也樂意。
我把糖紙剝開,把糖塞進嘴里,甜絲絲的味道在嘴里散開。
吳三省,你不是想試探我嗎?
來吧。
你姐姐我別的本事沒有,論演戲,論藏鋒,還真沒怕過誰。
咱們慢慢玩。
我舔了舔嘴角的糖渣,往客房走。胳膊肘還是疼,但心里那股子勁卻上來了。
吳家這潭水,是渾。
但我吳嘉寶既然來了,就沒打算干干凈凈地走。
總得攪和攪和,看看能不能把那些藏在水底的妖魔鬼怪,都給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