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完蛋了。拿到賬本,下一步肯定就是抓人。顧言之那老狐貍肯定會狗急跳墻。潤州要大亂了。我得趕緊想個辦法跑路。明天就跟楚云曦說我水土不服,想回京城養(yǎng)病。對,就這么辦!】
玄鴉深吸了一口氣,終于邁步走了進(jìn)來。他從懷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用油布包裹的樟木盒子,雙手捧著,單膝跪地,呈到楚風(fēng)面前。
“殿下神機妙算,同善堂總賬,已盡數(shù)在此?!?/p>
楚風(fēng)看著那個盒子,眼皮跳了跳,臉上卻是一副不耐煩的表情:“知道了知道了,放那兒吧。大半夜的,不睡覺,就為了這點破事。本王乏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他嘴上嫌棄,心里卻慌得一批。這玩意就是個燙手山芋,誰碰誰倒霉。
玄鴉卻跪著沒動,他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楚風(fēng):“殿下,屬下斗膽,有一事不明。”
“說。”楚風(fēng)擦了擦嘴。
“殿下是如何得知,那蓮花寶座的機關(guān),需以‘三長兩短’的節(jié)奏叩擊方能開啟?”
這個問題,讓楚風(fēng)心里咯噔一下。
【我怎么知道?我他媽瞎編的?。∥铱措娪袄锒歼@么演的,不是三長兩短就是七上八下,隨便蒙一個罷了。這也能蒙對?我的運氣是不是好得有點過分了?】
他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斜睨著玄鴉:“怎么,本王做事,還需要向你解釋?”
“屬下不敢!”玄鴉立刻低下頭,聲音里卻透著一股壓抑不住的激動,“屬下只是……只是為殿下的通天之能所折服!此等機密,若非鬼神莫測之機,絕無可能知曉!殿下真乃天人也!”
楚風(fēng)被他吹捧得渾身起雞皮疙瘩,揮了揮手:“行了行了,少拍馬屁。趕緊起來,本王要歇息了?!?/p>
玄鴉這才恭恭敬敬地站起身,將木盒放在桌上,一步三回頭地退了出去。那眼神,活像是在看一尊行走在人間的神祇。
楚風(fēng)看著他的背影,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現(xiàn)在是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
他拿起筷子,戳了戳碗里剩下的湯,忽然又覺得餓了。
“算了,天塌下來有個高的人頂著,我姐是皇帝,她都不怕,我怕個球?!?/p>
他端起碗,把最后一口面湯也喝了個精光,打了個滿足的飽嗝。
與此同時,潤州城南,顧府。
書房的燈火,亮如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