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絕望襲來。
人被嚇走了,人一定是被他嚇走了。發(fā)生那樣的事,嚇走也正常吧。
秦情抬起手,看了眼自己的指甲,就是這一二三四五六個指甲,昨天晚上,在封存肩膀上抓撓出了一道道紅色紋路。有沒有撓破,他已經不記得了。他在封存的掌控之下,迎來一次又一次的極端爆發(fā)。
說實話,那種感覺是快樂的。
明知是在走鋼索,前后都是萬丈深淵,也不能否認那份快樂的存在。
秦情把手伸進被子,碰了碰昨天封存碰過的地方。完全不是一回事。他心中一片蒼涼,像是大火焚燒之后光禿禿的草場。他翻了個身,把膝蓋縮回來,有點冷,還有點迷糊。
哎。
就先這么蒼涼著吧。
好困。
再睡一覺。
似睡非睡的,他隱約聽到開門的聲音,然后是很輕的腳步,最后聞到一股熟悉的淡香。一只干燥的手,從身后伸過來,摸了摸他的臉,又摸了摸他的額頭。
秦情緊閉著眼睛,希望自己的沉睡能讓那只手停留的時間更長一些。
“眼皮抖這么厲害,裝睡都不會?!狈獯嬲f,“起床吃點東西,然后把藥吃了?!?/p>
秦情睜開眼睛,頓了頓,坐起來,也不看他,只看著桌上的牛奶和三明治,出了會兒神。
“你昨晚回家了嗎?”秦情問這話的時候,把眼神挪到了封存臉上,發(fā)現他神色有些疲憊。
“沒有。”封存說,“我不確定你什么時候醒,剛才回去洗澡換了衣服?!?/p>
秦情慢吞吞從床上爬起來,去洗漱,沒穿鞋??吹皆「缀驮「走吘墥熘拿?,他怔了一瞬,腦子沒轉。
轉不動。像是頂著一團輕飄飄的,體積很大的云。只能讓它自己飄,主觀意識是半點不起作用的。
洗漱完秦情回到屋里,封存正在拆三明治包裝,他接過來咬了一口,停下了。
“吃不下?”封存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