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3頁）

秦情快步往外走著，心里沒有任何細(xì)膩的感受或反應(yīng)，只有躁動，躁動，他和樹上的知了一樣躁動。

知了開始鳴叫就不會停下來了。

死亡才會給叫聲畫上休止。

他也沒辦法停下來了。

秦情走出大門，穿梭在胡同里，先是快走，然后跑了起來。他理應(yīng)不安或惶恐的，但此時他統(tǒng)統(tǒng)沒有，他和耳邊掠過的風(fēng)聲一般自在自由，他早就憋得快要窒息了，裝模作樣的狀態(tài)早就讓他作嘔了。

他解放了。

終于解放了。

可是

可是

他忽然停下來，停在路燈底下，蚊子繞著他轉(zhuǎn)圈，有蚊子停留在了他的皮膚上。秦情抬頭看了眼天上的月亮與星星，還有黑色的云飄過，不是黑色，是深藍(lán)色，幾近于黑的深藍(lán)色。

他專注在一些沒用的細(xì)節(jié)上，給大腦努力做緩沖。

我親了存哥。

我嘗到了存哥的味道。

我咬破了存哥的嘴唇。

我像只終于開屏的花孔雀，以為用力抖動了羽毛，就一定能獲得什么，能阻攔什么。

可是

可事實不是這樣的。

秦情一巴掌扇到手臂上，拍死了一只野蚊子。

他的獨角戲沒有持續(xù)太長時間，帷幕拉上了，他陡然回到黑暗里了，他的自在消失了。

封存就像被他強行拉到臺上，進(jìn)行互動的觀眾。觀眾如果內(nèi)心毫無觸動，觀眾如果立刻想要離場

他這種劣等演員，是攔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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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存站在洗手臺前。

秦情走后，他跟nancy四目相對，他無話可說，nancy也無話可說。

封存轉(zhuǎn)身，又捧了冷水洗臉、漱口，吐出來的水是淡紅色，他口腔里還有鐵銹味，他的舌尖可以舔到破損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