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清泉臉上的譏誚凝固了。
“你說什么?”
“我問你,”杜宇澤一步步走近,氣勢在無形中攀升,“當年給主翼大梁做熱處理的,是不是一個叫王長喜的師傅?”
龐清泉的瞳孔驟然收縮。
“你怎么知道?!”
這個名字,是當年的絕密。
“因為他把淬火溫度搞錯了,”杜宇澤的聲音冰冷如鐵,“導致左翼主梁內(nèi)部存在致命的微觀裂紋。飛機要是上了天,空中解體是它唯一的下場?!?/p>
“項目不是死于沒錢,是死于一次根本無法彌補的重大技術事故。”
“這,才是它被扔在這里十幾年的真正原因。對不對?”
每一句話,都像一記重錘,砸在龐清泉的心臟上。
他張著嘴,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聲響,那雙鷹隼般銳利的眼睛里,第一次被驚駭和恐懼所填滿。
眼前的年輕人,不是技術員。
是魔鬼。
杜宇澤不再看他,只是伸出了手。
“鑰匙。”
沒有稱謂,沒有客氣。
是命令。
龐清泉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身體晃了晃。
他死死地盯了杜宇澤足足半分鐘,才顫抖著從腰間解下那串鑰匙。
他沒有翻找,而是直接將整串鑰匙,塞進了杜宇澤的手心。
“哐當。”
金屬碰撞聲,清脆得像一聲宣判。
龐清泉轉過身,一言不發(fā),拖著沉重的腳步向外走去。
這一次,他的背影,是潰敗。
直到廠房沉重的鐵門被重新關上,將最后的光明隔絕。
杜宇澤才猛地轉身,沖回那架戰(zhàn)鷹面前。
“系統(tǒng)!”
他在心中狂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