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那夜無意間撞見,誰能想到一個小小的紙妖,竟然躺在高不可攀的琴師懷中安睡?
他想,若是唐玉箋與那位貴人交好,日后一定會過得舒坦滋潤。
少了自己這么一個朋友,應(yīng)該也沒什么……
懷里賞賜的寶物沉甸甸的,小廝有些慌亂的心被這重量墜著,漸漸也充盈了起來。
…
瓊樓之外,候著許多人。
高高的樓閣之上大門緊閉,琴師今日閉門謝客。
那些在畫舫上翹首以盼的妖仙鬼魔眾多賓客都有些失望。
可無論遣人去請多少次,得到的答復(fù)都始終如一。
只一句,“琴師今日有要事在身。”
后苑深處,層層疊疊的亭臺樓閣之外,一間不起眼的狹小下人房內(nèi)。
唐玉箋蜷縮在柔軟干燥的被褥中,感覺到床榻一側(cè)的重量增加,額頭被人碰了碰。
她從夢中驚醒,身上出了一層薄汗。
“誰?”
唐玉箋睜開雙眼,近在咫尺是一雙異常美麗的眼睛。
她的意識逐漸回籠,“長離?”
“你醒了?”
長離柔和了語氣,輕輕拍著她的后背,抬手摸了摸她的眼角。
“你怎么來了。”
長離沒有回答,伸手穿過她的肩膀和腰肢,紙妖瑟縮了一下,被他緩慢摟進(jìn)了懷里。
“阿玉怎么來這里睡了?”他溫聲問。
唐玉箋張了張嘴,最后只道,“這本來就是我住的地方?!?/p>
“那是以前?!遍L離說,“瓊樓會比這里舒適一些。”
他替她做了決定,“回去吧,我背你好嗎?”
唐玉箋忽然覺得沒辦法呼吸。
仿佛被看不見的細(xì)絲密密麻麻纏繞,動彈不得。
她的方方面面都在被入侵,每個細(xì)枝末節(jié)都由長離掌控,結(jié)合夢境,讓她感到一種難以名狀的不安和惶恐。
“長離……”
“我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