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離的心沉沉的。這真的只是同門之間的攙扶嗎?
裴天闊這邊應(yīng)付完了長輩,便立刻跑到那名女子身邊去,神情是姜離從未有見過的興奮和喜悅。
兩人笑瞇瞇地說了幾句話,然后裴天闊一把抱住那女子的腰,撲進(jìn)她懷里,露出十分眷戀的表情。
明明廳里那么嘈雜,可姜離偏偏聽清了其中的一句話:“南姐姐,我喜歡你,如果你是我母親就好了?!?/p>
姜離的臉色驟然變得蒼白無比,只覺得一陣頭暈?zāi)垦!?/p>
夜里,婆母田氏送走最后一波客人,終于忍不住錘了錘自己的腰。
今天姜離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一直沒有出來,她又沒時間去找,裴申又一直在喝酒,便只能自己來迎送賓客了。
“姜離?姜離!”田氏扯開沙啞的嗓子喊:“快過來?!?/p>
姜離應(yīng)聲走出來,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地狼藉,和桌子上趴著的呼呼大睡的父子倆。
“天闊也喝酒了?”
田氏道:“他們哄著玩喝了一點,沒事?!?/p>
說罷她又抱怨:“你今天都干什么去了,叫我在這替你操累,也忒不懂事了。你趕緊把他們送回房里,再把這兒收拾了,結(jié)束后過來給我按按腰,可累死我了?!?/p>
說罷,她便唉聲嘆氣一陣,徑自回自己的屋子去了。
姜離沉默著走到桌邊,一陣寒風(fēng)從門口吹進(jìn)來,裴天闊哼唧了一聲,抖了抖身子。
到底是自己親生的,姜離狠不下心,抱起兒子送回了屋里。
她安置好裴天闊,又過來扶裴申。
縱有千萬疑問,都得等明天他醒來后才能問個明白。
裴申喝了酒,整個人死沉死沉,姜離拖得吃力,手扶在他的腰上,很清晰地摸到了一個硬硬的盒子狀的物件。
姜離拿出來一看,竟是一方胭脂盒。
這胭脂盒被絲帕包裹著,可見珍重。里頭的膏脂已經(jīng)用了一半,表面尚油潤著,可見是經(jīng)常使用的。
可是,這并不是她的,她為了操持這個家已經(jīng)多年不添妝了。
裴申卻貼身藏著。
不管是裴申私藏,亦或是今天那女子趁機放在他身上的,都足以說明一個事實。
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絕不清白。
姜離感覺自己掉進(jìn)了冰窟中,握著胭脂的手隱隱顫抖起來。
遙想起八年前裴申深情款款地對自己說:“阿離是我此生唯一摯愛,我絕不負(fù)你?!?/p>
情好時的山盟海誓已經(jīng)碎成泡沫,成親這八年仿佛成了一個笑話。
姜離閉上眼睛,無聲地落下一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