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廠長讓我轉告你們”
中介一字一頓,“都成年了,該自己討生活了?!?/p>
孫長河蹲在派出所門口,突然想起十二歲那年。
他發(fā)高燒到四十度,是我父親背著他跑了五里地到醫(yī)院。
那時候他趴在父親背上想,這輩子都要好好報答溫家。
可自從何春苗出現(xiàn),一切都變了。
她總是裝柔弱誣陷我欺負她,他們四個居然真的就信了。
畢竟她是那么單純,而我是那么跋扈
“喂?”
程野的聲音從公用電話里傳來,“找到念念了嗎?”
孫長河盯著地上爬過的螞蟻:“不用找了?!?/p>
“為啥?”
“她不要我們了?!?/p>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最后傳來“咔嗒”一聲掛斷。
6
孫長河他們滿縣城找我的時候,我已經在農大安頓好了。
報到那天,父親的老戰(zhàn)友沈叔做東,在國營飯店請我們吃飯。
沈叔的兒子沈北城也來了,高高瘦瘦,十分英俊。
“念念,來,坐這兒!”
沈叔熱情地招呼,特意把我和沈北城安排在了一起。
桌上的紅燒肉冒著熱氣,我最愛吃的油燜大蝦擺在老遠的位置。
我正猶豫著要不要站起來夾,沈北城突然伸長胳膊,把整盤蝦端到了我面前。
“我不愛吃這個?!?/p>
他推了推眼鏡,“別浪費?!?/p>
我的臉一下子就紅溫了,差點把頭埋進碗里。
沈北城倒是一臉淡定,三兩下剝好幾只蝦,全放進了我碗里。
“太多了我吃不完”我小聲說。
“幫我分擔點。”
他頭也不抬,“我爸點菜總是沒數(shù)。”
父親和沈叔交換了個眼神,笑得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