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門弟子?”上官燼、柴文瑞同時神色一愣,眼底滿是錯愕,下意識對視一眼。
他們兩人誰都沒料到,姜夫子會突然提出收徒。
畢竟姜夫子在朝為相時就已對外宣稱“不再收徒”。
倒是在旁一直含笑圍觀的江小滿,最先反應(yīng)過來,連忙起身對畫舫上的丫鬟吩咐著,“快去取兩杯剛泡好的熱茶來。”
待丫鬟遞來茶盞,她快步走到兩人面前,笑著催促,“你倆還傻站著做什么?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大好機緣!快給姜夫子敬茶,行拜師禮?。 ?/p>
“哦,對、對、對!拜師禮!”柴文瑞腦子還沒完全轉(zhuǎn)過來,臉上依舊帶著幾分茫然,卻本能地聽著江小滿的話,立馬跪下,規(guī)規(guī)矩矩磕了三個響頭,而后端過茶盞,遞到姜夫子面前。
他說話的嗓音還有些飄忽,“師父、師父,您喝、喝茶!”
上官燼則比他沉穩(wěn)多了,顯然已緩過神來。
他先是整理了一下衣襟,確保衣著整齊,而后才鄭重地跪在姜夫子另一側(cè),雙手捧起茶盞,腰彎得極低,“師父在上,請喝徒兒的敬師茶!”
“徒兒定會謹記師父今日教誨,此生絕不因權(quán)勢失了心?!?/p>
柴文瑞見上官燼說得這般鄭重,才后知后覺補著跟了句,語氣里卻依舊帶著幾分傻氣,“師父,徒兒、徒兒定也會謹記師父教誨,絕不丟您的臉!”
姜夫子笑著結(jié)果兩人茶盞,各抿了一口,才抬手示意他們起身,“起來吧,往后你們便是師兄弟,該互相幫襯,莫要似過往在國都那般,互相斗毆惹事。”
過了好半天,畫舫駛到一片荷花深處,柴文瑞才徹底緩過神來,他用折扇擋住半張臉,悄悄湊到上官燼身邊,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問著,“上官燼,咱們師父桃李滿天下,就連當今陛下都是師父的學(xué)生……”
“那咱們現(xiàn)在,算不算是圣上的徒弟?”
上官燼側(cè)頭看了他一眼,深邃黑瞳內(nèi)亦難掩激動,點頭道,“師父門生眾多,但正式行過拜師禮的弟子,加上你我,一共才十八人?!?/p>
“而今諸位師兄皆在朝中擔(dān)任要職,圣上未登基時便已拜在師父門下,若按師門輩分,我們確實應(yīng)該稱圣上為師兄?!?/p>
上官燼話音剛落,便見柴文瑞眼睛都亮了,激動得下意識拔高音量,“真的?那往后咱們要是遇到難辦的事,是不是能……”
“打??!慎言!”上官燼立馬出聲打斷他,語氣比之前更加嚴肅了幾分,深邃黑瞳里透著警告,“師父的脾氣你不知道?”
“他最恨學(xué)生借他之名在外攀附鉆營?!?/p>
他猛地記起當年在國子監(jiān)的一樁舊事,開口提醒著柴文瑞,“你忘了,當年在國子監(jiān),有個學(xué)生不過是聽過幾堂師父的課,就打著姜夫子門生的名號,在外各種謀好處?!?/p>
“師父知道后,氣得連續(xù)三日在國子監(jiān)門口的石碑前寫詩文罵他,最后還親自上書,把人從國子監(jiān)除名了?!?/p>
“怎么?你也想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