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十里鋪。
夕陽的余暉將簡陋的土墻染上了一層昏黃。
蘇曦堯坐在客棧外最角落的方桌旁,面前放著一碗早就已經(jīng)涼透的茶水。
臉上那道猙獰的疤痕還未洗去,在此刻昏暗的陽光下更顯可怖。
她焦躁不安得絞著手指,目光死死盯著客棧門口那條塵土飛揚(yáng)的官道。
方祿之坐在她對面,看著她心神不寧的樣子,眼中也滿是擔(dān)憂,“曦堯,別急,綠柳是個機(jī)靈的丫頭,陳夫子也足智多謀,相信他們,定然會想到辦法脫身的?!?/p>
他試圖安慰,但是就連他自己都無法被勸說。
“秦十三一定是親自帶人去了北門……”蘇曦堯猛地抬頭,聲音嘶啞,“是我害了他們!”
“曦堯?!狈降撝焓郑胍醋∷耘f在顫抖的手,卻被她躲開。
“方公子?!碧K曦堯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我并不知道陳夫子將我們的全盤計劃都告知了你,現(xiàn)在,我再說最后一次,我很感激你為我做的一切,但是,我不愛你,從前沒有,現(xiàn)在沒有,以后也絕對不會有,所以,在李知行還沒有追上來的時候,你走吧,趕緊走,別管我了!這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說了算?!狈降撝穆曇舻统炼鴪远ǎ瓣貓?,我不求你愛我,就像我從前說過的那樣,你想要好好生活,那我就只求你能好好活著,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護(hù)著你,直到你安全離開為止。”
方祿之眼中的情意太過深不見底。
蘇曦堯疲憊地閉上眼,只覺得一股深深的無力和窒息感涌上心頭。
她不再說話。
一直等不到綠柳和陳夫子的絕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著她,越收越緊。
天色完全沉下來。
官道上依舊沒有出現(xiàn)熟悉的身影。
“不行!我等不了了!”蘇曦堯猛地站起身,“我要回去,我不能讓他們……”
“曦堯!你冷靜點!”方祿之也跟著站起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現(xiàn)在回去就是自投羅網(wǎng),若是綠柳和陳夫子現(xiàn)在真的在李知行的手里,就算你回去,也是于事無補(bǔ)!”
明知道方祿之說的都是對的,可……
“今天太晚了,你就算是回去了,城門也已經(jīng)關(guān)了,我們先在這里歇一晚,明日……明日若還是等不到消息,我再想辦法回去打聽,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