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想過傷害你
你去自首說清楚,還來得及的……”
鈕晏沉默以對,許久才說:“瀟瀟,其實哥一直都想護著你的,一開始,我也只是想護著你而已。后來事情怎么發(fā)展到這樣,我自己也說不清,我知道,這些事你聽了也會覺得我惡心,但是我從來、從來沒有想過傷害你……”
翟瀟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拼命點頭,她知道鈕晏一向對自己是很順從的,開始兩人獨立的時候,也是鈕晏每天去拉投資喝酒到深夜,她從不懷疑他會傷害到自己。
“我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辦,也知道我自己是做錯了,瀟瀟,我很想見你,但是我不能拖累你,你讓我想想,再想想。你好好保重自己,沒人護著你,你自己…你自己要保重?!?/p>
他說完就掛了電話,留下翟瀟泣不成聲,她望著戚沅睡覺的房間,步伐沉重的抬不起來。她知道自己應該告訴警方鈕晏聯(lián)系過自己,但是他求自己讓他再想想,他求了她,他一定是知道了自己在中間推波助瀾,才會求她。
突然而來的電話讓翟瀟萎靡了好幾天,人也變得憔悴些許,話劇團的演員們看她如此失魂落魄,也不敢多說些什么。這日廖家清打電話告訴她自己在她排練的場子等,明顯聽得出來話筒傳來的聲音中氣不足,狀態(tài)不對。
廖家清有事要跟她商量,便先到車里等她,見翟瀟走過來,細細端詳了一番。
人明顯瘦了些,窄腿的褲子竟也松松垮垮的,比之前見到她,好似心事更重了些。翟瀟沒什么與他多聊的意思,開門見山便問什么事,廖家清岔開話題:
“先去吃飯?!币姷詾t要開口拒絕,廖家清捏了一把她的手腕,“瘦的在風里直晃蕩,你再這么下去,事兒還沒辦完,自己先去輸營養(yǎng)液了?!?/p>
不等她再說什么,廖家清徑自開向餐廳:“你別怪我自作主張,我要跟你說的事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談完的?!?/p>
帶翟瀟來的地方是面向運動員的綠色飲食餐廳,因為翟瀟看著瘦弱,還是吃的健康些。翟瀟沒什么胃口,泛泛動了幾筷子,雖然味道不錯,但還是吃不太下去。廖家清催她喝了一碗燕窩粥,才緩緩開口:
“我動用了一些關系,查到了他現(xiàn)在可能在的地方,你覺得,要去提供嗎?”
他用詞隱晦,可能是怕隔墻有耳。翟瀟看著他遞過來的便箋,接過來在手中摩挲了半晌,猶豫著開口:“其實前一陣子,我給他打電話,他接了……跟我說,讓他再想想,我覺得,他知道我做的動作了?!?/p>
廖家清飛快思索了一番,想明白了翟瀟最近萎靡的原因,顯然是心理過不了這關才折磨自己。嘆了口氣,他問:“他有難為你嗎?”
翟瀟搖頭:“他不會難為我的,他只說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發(fā)生到這一步的,他說他不想拖累我,要怎么辦還要再想想?!?/p>
“我自己也很糾結,以我對他而言,我是很愧疚的。所以我不知道是不是要把這件事告訴警方,這個地址我更不知道該怎么處理?!?/p>
廖家清看著她緊皺的眉頭,開口道:“你是不是想相信他,又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
翟瀟被一語中的,猶豫著點頭:“鈕哥他,他真的對我很好,他那天說他從來沒有想過傷害我,我相信他的,但是我知道他不是好人,他害了很多女孩子。我不知道我這是不是放虎歸山,也不知道會不會逼他做出什么極端的事情。”
廖家清眼神似乎帶著悲憫:“翟瀟,是你太重情義。其實這件事本身跟你就沒什么關系,即使你不加入,劉沁還是會選擇去告鈕晏,他犯的罪還是會因為王川鵬的被捕被公之于眾。不道德的講,我現(xiàn)在就在作壁上觀,如果我像你一樣正直,我會把它直接交給警察,而不是交給你來決定。”
“人都是有劣根性的,我們只有在保全自己的情況下才能伸張正義。這張紙條放在這里,我們來賭你的信任,如果他對得起你的信任,他會去自首,如果他對不起,我相信警察遲早也會找到這個地方,你交不交給警察,頂多起到一個推進的作用?!?/p>
廖家清盛了碗排骨山藥湯放到她面前:“別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你要接受天命安排下,人能起到的作用只是很小的?!?/p>
翟瀟注視著湯中沉浮的枸杞,紛亂的思緒仿佛被他的話梳理通了,她把便箋扔進盛了水的煙灰缸中,紙上的字漸漸暈染開,變得難以識別。
“那我們就來賭吧,賭我的信任,也賭我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