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逐漸緩解,言酒眉間舒展,也跟著她笑了:“它原本沒有名字么?”
“或許有吧!但雪蟲可愛,不如就叫這個?!鄙倥鹕硎掌鸸P盒,拍了拍身上落的雪花,“你呢,叫什么名字?”
“我…”言酒心想,這才遇見兩位靈域之人就已經(jīng)吃了不少苦頭,先后被斬首毒害,可見此中兇險無比。更何況她曾為上神,如今帶罪流放,若是今后免不得與天界靈域又有交集,還是少些麻煩,隱姓埋名的好。于是道:“我沒有名字,不如姑娘也替我取一個?”
那雙藍色的眼微微一睜,悠悠轉(zhuǎn)了一周,目光好奇地落在雪蟲上。雪蟲此時已經(jīng)吸飽了血蟲,懶懶地附在言酒肩上消化著,通體變成淡而透明的粉色,又不知為何,竟幽幽散出一股醇美的酒香來。
“它像是…醉了?”少女困惑道,伸出手撥了撥雪蟲。
言酒扭頭望去,卻見雪蟲伸出兩股水液挽住她的脖頸,像是戀戀不舍。
少女面上忽起怒色,哼了聲:“好哇!你竟是個酒鬼,想必是因為飲酒過度,周身血液里都浸滿了酒,血蟲吃了言酒的血,雪蟲又吃了言酒的血蟲,害得我的小雪蟲如今也醉了!”
言酒聽得一愣一愣,愣是沒捋清楚她這一串連珠炮?;琶ο胍忉?,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一時急得咳了起來。
“哼,”少女低頭瞧了瞧她,又冷哼一聲:“我說吧,腰間還系著酒葫蘆呢!天帝定是要罰你這老酒鬼才令你染上血蟲的!”
言酒便咳邊笑,“呵呵,咳咳,你是何人?竟知天帝的心思?”
“不然血蟲怎么偏生纏上你呢?明明此靈頗為少見,且最愛鹿血。誰稀得你這破血?”
言酒止咳喘了喘,終于有些氣力支起身子,抬頭問道:“你這樣討厭酒鬼?”
少女白了她一眼,不情不愿卻仍伸出手,要拉她起身。言酒扶著她,緩緩起身,沒等站定,就見少女賭氣似的轉(zhuǎn)身就走。
言酒望著那背影想要上前追問,才邁出一步,便又失力倒下:“那你可也討厭酒神?”
少女才走出兩步,見她虛弱至此又只好轉(zhuǎn)過頭來扶。
邊扶邊怨她道:“呆頭呆腦,原是個酒懵子。你不如便叫阿酒算了?!?/p>
言酒忽然心間一顫,來不及察覺心中所思,一滴淚便猝不及防涌了上來。險些奪眶,脹得紅了眼。
“如今既已不痛了,為何反倒一副要哭了的樣子?”那雙藍色瞳孔低垂望了她一眼,埋怨著又有些軟下來:“我不罵你就是了,也用不著這樣沒出息。傻瓜?!闭f著又罵了一句。
言酒被氣笑了:“誰要哭了!”
扶著她的肩,兩人腳步深深淺淺地走在雪地里,言酒輕聲道:“我只是想起了我姐姐?!?/p>
“她也罵你老酒鬼?”
“不她罵我小酒鬼?!?/p>
“那她如今在哪兒?”
“她去世很久了。”言酒偏頭,看著那雙好看的眼:“你十分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