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飛白,離跪地的秦曉最近。
他僵在原地,遍體生寒。
他強撐著沒有跪下,卻也一步不敢動,一步不敢退。
仿佛腳下不是普通地板,而是稍有異動就會破碎的薄冰深淵。
這一刻,他甚至都不敢多看秦曉,更不敢望向主座。
一股冰冷混著恐懼的屈辱,如螞蟻般一點點爬上他的脊椎。
在這無法理解的力量差距面前,任何算計都失去了意義。
楊釗和楊恒兄弟,更是目光失焦,瞳孔放大。
前者喉結滾動,想要吞咽驚恐的口水,卻連吞咽的動作都不敢做。
似乎,那不是秦曉的膝蓋彎了,而是他這數十年的一切努力和一切認知,全部崩碎。
皇權?算計?
在這絕對的力量面前,是什么可笑的東西?
后者更是像被打斷所有骨頭,沿著柱子滑坐在地,身體情不自禁地發(fā)抖。
一時間這廳堂內,似乎集齊了眾生萬相。
主座上。
楊承放下手中的茶盞。
輕磕聲很淺,卻似星辰撞擊,清晰地在廳堂內所有人耳中炸響。
人們齊刷刷回過神來。
秦曉的頭顱,以一種極其僵硬的姿態(tài),一點點抬了起來。
清瘦的臉上再無半點漠然,只有猙獰和扭曲。
肌肉在不自覺地抽搐,唇角無法控制地出現痙攣。
眼神深處,是灰敗。
再往里是暴怒到極致,以至于焚燒了理智的可怕猩紅。
他原以為自己會暴怒起身,會動用底牌,向楊承發(fā)出攻擊。
但下一刻,他心靈深處卻涌起一股如凍骨寒冰般的迷茫和恐懼。
他活了一百多年的靈魂在戰(zhàn)栗。
在瘋狂質問。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