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這一日起,陸明昭真賴在了這里。
他似乎早和父母商量過了,易凝不曉得他們是如何溝通的,他爸媽又是怎么同意的。
她倒也沒趕人。
陸明昭偶爾會回家一趟拿幾套自己的衣服,冷清的舊式冰箱內(nèi)被他塞滿了各類蔬果蛋肉。
他圍上圍裙,開始學著下廚,經(jīng)常碎念她以前吃得不健康,整個人瘦瘦條條。
易凝仍然一日三餐,規(guī)律飲食,只是吃的不同,也不再一個人吃。
上學時,陸明昭早晨落后她一段路出門,傍晚落后她一段路回家。
許桐心大,唯一一次發(fā)現(xiàn)陸明昭的存在還被他輕易糊弄過去,他扯謊道自己和爸媽吵架了,正在離家出走。
當時她還與易凝吐槽,說有錢人家的少爺就是事多,天天豪車接送,還搞叛逆這套。
易凝時常一覺醒來,會發(fā)現(xiàn)陸明昭覆在她身上,握住她的胳膊,在舔吻她從前自殘留下的疤痕。
最近一道血痕,是他搬過來的第三天,易凝割下的。
有些時候,她心想告訴陸明昭,別試圖改變她的生活、環(huán)境、習慣。
她想說。
我還是這樣,頹唐心態(tài),什么都不會變。
最后她還是什么都沒說,自毀次數(shù)肉眼可見地逐漸減少。
易凝索性想,跟陸明昭在一起,無論如何,她不虧。
他們真正確定關(guān)系那天,是易凝提的,過程十分倉促。
她并不像在訴說愛,而是真正表白,她說,“陸明昭,你要是能接受我的人生有你沒你都不會有任何變化,那我們就在一起吧。”
多年后,陸明昭一直記得。
他當時激動地雙臂緊緊纏繞住易凝,說了句我愿意。
搞得跟結(jié)婚誓言似的。
而后,他淚流滿面,痛哭流涕道,“易凝,謝謝你愿意讓我參與你的人生,我很滿足?!?/p>
陸明昭為她戴上,他早前準備好的禮物,是一條訂制項鏈。
易凝望著項鏈上鑲著的圓鉆,像顆凝結(jié)的水珠。
她并未將希望寄托于陸明昭,亦從未認為自己能夠長久幸福。
但她的內(nèi)心無比平靜,她并不懼怕孤獨。
就算只剩下自己,她也能走過漫長歲月。
就像從前的世界只剩下自己,易凝也走到了這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