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嬌緩緩起身,再次被他身上的沉香嗆了一鼻子。
裴青州從來不是這樣喜用濃香的人。
顧雪嬌覺得他今日很是反常。
“多謝殿下?!?/p>
她注意到裴青州很不情愿的,但還是后撤了幾步,給了她更多的空間。
顧雪嬌覺得呼吸慢慢平穩(wěn)下來。
“殿下……來到顧家……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顧雪嬌斟酌用詞,生怕惹得他惱怒。
面對一個發(fā)怒的男人,不管兩個人是如何親密的關(guān)系,顧雪嬌總是會有些害怕。
裴青州見她這樣的驚慌失措,突然覺得很是灰心。
自己自認為是她可以信重的人,可是,她還是很害怕自己嗎?
他忍住想要馬上甩手走開的沖動,站在顧雪嬌身邊緩緩地道,
“顧姑娘,在收拾這些,是有了什么計劃嗎?”
顧雪嬌啞然,
不管是葉春,還是裴青州,在看到她在整理這些東西的第一瞬間,都是把其他事情拋去了腦后,下意識地追問她這個事。
“回稟殿下,臣女,既然有和親的可能,總該提前做打算,做準備,免得到時候圣旨來了顧家,臣女來不及準備?!?/p>
“臣女孤身遠嫁,不舍得帶上太貴重的物什,但也不能輕易丟了大燁的臉面。”
裴青州聽著她這樣平靜無波的語氣,只覺得心里好像扎了一根刺,呼吸間都牽扯到每一根筋脈血管,找不到傷口,但入骨地疼。
“誰說你會遠嫁和親?”
那種熄滅的憤怒之火,再度燃起,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頭一次距離她這樣近,裴青州忍不住仔細地端詳起她來,飽滿的額頭,再往下是小巧而挺翹的鼻頭,瑩潤的雙眼還帶著些未來得及褪去的紅。
裴青州看到她兩腮邊掛著的淚痕。
在無人之處,她也會偷偷傷心難過嗎?
這些傷心里面,有沒有一些,是為了他呢?
“殿下是聰明人,自然知道,世間的事總是這樣,陰差陽錯,從不停歇。”
“臣女既然今日在朝堂上被人提起,和親的可能就更多了幾分?!?/p>
裴青州聽著她冷靜的分析,他只覺得內(nèi)心越發(fā)平靜不下來。
“難道顧姑娘很想遠去和親嗎?”
顧雪嬌聽得出他話中的嘲諷和陰陽怪氣,但是顧雪嬌沒有被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