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3頁）

她不笑，不搭話，吃菜時動作卻干凈優(yōu)雅，像一只在外面風(fēng)雪里落了灰塵的小獸，冷靜、自持，卻顯得分外可愛。

司機問：“您要接人么？”

周行硯輕聲說：“不是，走吧。”

他收回視線，關(guān)上窗。

周五晚八點，趙嘉準(zhǔn)時抵達建國門某棟高樓。那是一家不設(shè)招牌、需密碼進電梯的私宴場所。

她穿了一件奶灰長風(fēng)衣，內(nèi)搭白高領(lǐng)，沒化妝，只涂了唇膏。進門時被侍者請到靠窗卡座，遠處燈光是拉長的長安街車流。

他早已坐下，翻著酒單，見她落座，抬眼。

“你穿得挺像律師?！?/p>

“學(xué)生只能像。”

他點了酒，說：“你喝嗎？”

“紅酒可以?！?/p>

“未成年不管？”

“我研究生?！?/p>

他笑：“也是?！?/p>

趙嘉接過酒杯，不慌不忙。

他看著她：“你是不是覺得我找你茬？”

“不是?！彼D了頓，“但也不是單純吃飯?！?/p>

“那你猜我是為了什么？”

她垂眼看著杯中酒：“我不猜。”

“……不猜我就得自己說了。”他語氣微松，“其實是為了你那天在我辦公室睡著的事?！?/p>

趙嘉一頓。

“政法系統(tǒng)有人第一次見我就敢打盹，我覺得挺值得紀(jì)念的?！?/p>

她看著他，第一次微笑：“你不會打算以‘情緒補償’的方式處理助教關(guān)系吧？”

“你怕我潛規(guī)則？”

“我怕我不小心答應(yīng)了。”

他笑出聲。

這一笑，讓他眉眼放軟了幾分：“那我保證，只跟你吃飯，不帶你升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