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他睡了多久,可他的妹妹肯定擔(dān)心了很久,林知祈只能偏頭去看林知許,還能動的手在她的拇指上碰了碰。
這個姿勢本就沒有辦法讓她入眠,她察覺林知祈的手有些動作,便立馬抬起頭來,見他終于醒了,湊上前去問他的狀況:“哥哥,你現(xiàn)在怎么樣?”
林知祈張了張嘴,卻又閉了下去,然后才說:“我沒事?!?/p>
她只以為是林知祈太累,因此說不出話來,她連忙跑去找醫(yī)生來看看林知祈。
“你現(xiàn)在怎么樣?”
林知祈渾身都疼,動也沒法動,他能讀懂一些唇語,基礎(chǔ)的不在話下,于是順著她的話如實地把自己的身體情況說了一遍,而后又道:“我聽不到你說話的聲音。”
她的面色很凝重,取下別在外套上的圓珠筆,在本子上寫到:怎么樣,這個疼痛能忍耐嗎?
林知祈眨了眨眼:“可以?!?/p>
林知許等醫(yī)生一走就回到他身邊,緊緊握住他的手,在他掌心里寫著字。
林知祈讀懂了其中的意思,就象征性地張合著手,將林知許的食指包裹在其中。
兩人身上的汗早就被皮膚吸收干凈,可手上此時依舊殘留著黏膩,在兩人比劃相碰里互相感觸,仿佛那一早前的鬧劇只是太過于驚悚的噩夢。
林知許在他手里寫到:要趕緊好啊,哥哥。
林知祈張合了一下手掌,然卻不由得笑出聲來,他說:“還好你沒事?!?/p>
“有、事?!彼贿厡懸贿吥钪拔液軗?dān)心你?!?/p>
“等這一關(guān)過去了,就什么都好了。”
林知祈心里知道,今晚這局算他贏了。
只要他拿身上這些傷去做個鑒定,然后再連同林繼才dubo欠債還借高利貸的證據(jù)一起提交給法官,那這個贏面就是她們?nèi)说?,那他受的這個傷就有意義,即便身上還是說不出來的感覺,他覺得醫(yī)生應(yīng)該是給他的點滴參和進止疼的,他都覺得自己今晚可以睡個好覺。
但林知許不知道他的打算,如果知道又另當(dāng)別論,或許會比現(xiàn)在更加憂心忡忡。他看望著天花板一陣想入非非,而唯一能動的那只手則是將林知許的手牢牢抓在手里。他并不想如此就和她全盤托出自己的打算,只要結(jié)局是好的就行了。
黃韻梅是后半夜來的,已經(jīng)接近四點多。急診依舊嘈雜,當(dāng)黃韻梅走進來時,所有人都不僅看向這個面色頹然,頭發(fā)還有些凌亂的女人。
她的手上拿著一份家暴告誡書,這也是當(dāng)前她能拿到關(guān)于今晚最為結(jié)論的東西,而這個也只能對林繼才起到一個威懾作用,他作為孩子的父親,在這件實為家暴的鬧劇里無事脫身。為她調(diào)解的民警說她可以拿著這張告誡書還有孩子的傷情鑒定書去起訴這個人,但再多的他們也沒有辦法做到。
黃韻梅嘆了口氣,她也實在是不懂,為什么這樣的明擺著的暴力行為得不到一個比較明理的審判,卻還是需要她自己去給自己討個公道。
她腳步虛浮地走到分診旁問了一下林知祈所在的床位,正好碰到一開始的那位醫(yī)生:“林知祈媽媽,剛剛檢查報告出來了——多處軟組織挫傷,肋骨也有骨折,不過情況還好,這個我們先給他用上鎮(zhèn)痛泵還有xiong帶,之后住院看看情況吧。但是他剛剛跟我說耳朵也聽不見了,他今晚是不是有被用力打過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