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香菱內(nèi)心便知道,她大概是猜對了。
果不其然,身份尊貴的大少奶奶一點(diǎn)也不嫌棄她身份寒微,挽著她的手就將她拉入閨房之中。
也不知道和她敘了些什么話,總之許久之后,大少奶奶才讓她出來。
輕撩了一下耳畔的頭發(fā),香菱回頭看了一眼房門,隨即快步離開。
一路上,見到一些寧國府的人主動和她打招呼,她都靦腆的回應(yīng)了。
但當(dāng)她直沖沖的來到寧宣堂的時候,卻沒有察覺到賈璉的蹤跡,因此她拉住了一個廊上值守的丫鬟,打聽道:“小慧姐姐,你知道我家二爺去哪兒了嗎?”
香菱可是賈璉身邊最受寵的丫鬟之一,即便是在整個賈家兩府,也是身份地位首屈一指的丫鬟,與其他丫鬟大不相同。
被喚作小慧的丫鬟沒想到這樣的“大人物”居然還知道她的名字,而且說話的聲音輕輕地,俊俏的小臉上也滿是乖巧,一點(diǎn)也不像是別的主子奶奶身邊的親信那般高傲跋扈。
心中生喜的小慧忙笑道:“方才我看見璉二爺下了廊之后往北去了,看樣子要不是去了天香樓要不就是回園子去了。你去天香樓那邊問問吧?!?/p>
“謝謝小慧姐姐?!?/p>
香菱欠身致謝后離開,一路來到天香樓外。
但聞仙音陣陣,繞梁不絕。
循聲暗尋,來到天香正樓正廳,看見關(guān)聯(lián)賈璉的地標(biāo)性人物——白衣輕鎧的阿琪和阿沁,香菱便知道人果然在此了。
與審視著她的兩個佩劍女子點(diǎn)頭示意,香菱小步子從門邊邁入,從不擋光處行進(jìn),等到眼睛適應(yīng)了廳內(nèi)的環(huán)境,立馬就看清了廳內(nèi)的情況。
賈家兩府雖然只是公府,但是兩府內(nèi)諸多建筑皆有違制之嫌。
就比如這天香樓正廳,雖然只敢稱為“廳”,但本身空間大小和布局,都與王府的“殿”一般無二。
特別是當(dāng)顧青衣四美入駐之后,在尤氏的支持下,對天香樓諸多地方都重新布置過,以致于論豪奢程度,這正廳比之王府正殿,都不遑多讓。
而就在這般華美的大殿內(nèi),帷簾交錯處,稀稀落落侍立著幾名輕靈的侍女。
在她們包圍著的中間地帶,一張暗沉色的矮幾之后,錦衣長袍,兼具俊美與威嚴(yán)的年輕男子端坐,握著一只美人素手正在教寫著什么。
一個華裳麗裙,品貌絕世、氣質(zhì)出塵的女子歪坐在他懷中,美麗的不似人間顏色的端靜臉龐,伴隨著在自己筆下浮現(xiàn)的內(nèi)容,露出些許詫異與敬慕之色。
而在他們左近,還另有幾名美嬌娥委地而坐,傾伏在矮幾邊上,同樣觀摩著他們書寫的內(nèi)容。
一幅溫柔富貴鄉(xiāng)之景。
香菱不敢攪擾,自覺地走到邊上靜立,眼睛卻不自覺的往案幾上瞄,心中很好奇賈璉到底寫的什么,惹得這么多絕色美人爭相觀摩。
終于似是寫完了,靜美的畫面打破,隨即響起道道美人的嬌音。
“寫完了嗎?侯爺可真厲害,這詞寫的真好?!?/p>
“是啊,尤其是這句,‘由來只見新人笑,何曾聽見舊人哭’,嗚嗚嗚,說的人家好傷心。
想當(dāng)初在揚(yáng)州的時候,分明是奴家先與侯爺好的。哪成想侯爺后來侯爺?shù)昧饲嘁陆憬阒?,就把人家給忘了。
就像今兒,青衣姐姐可以坐在侯爺懷里,而人家只能邊上巴巴的看著。豈不正是‘但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一代新人換舊人’。嗚嗚,越說越想哭了?!?/p>
聽見小姐妹的自嘲打趣,注意力全在手中捧著的手稿上的顧青衣,這才有些不好意思,趕忙從賈璉懷中站起來。
也不怪她輕浮,當(dāng)著眾姐妹的面坐賈璉懷中邀寵。實(shí)是她和沈盼兒配合,演奏了一曲琴簫合奏版的“西海情歌”之后,眾人稱贊之余,試問賈璉可還有新著的詞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