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盈虧自負,我等負擔了如此巨大的開支,再想要維系之前的國稅總額,實在是太為難我等了。朝廷豈能知道,國庫入稅雖然低了,但是我等鹽商過的是更苦。能夠上繳出那么多國稅,還是我等幾家將之前許多年的利潤補貼出來,才湊到這么多的……”
賈璉強忍笑意,故作不解的問道:“竟是如此?可是據(jù)我所知道,朝廷開新政之后,可是特許爾等將鹽價上浮一成,算來多得的官鹽收入,也是足夠抵消捐輸?shù)摹!?/p>
“這正是朝廷的不體下情之處啊,朝廷的大人們,只以為提高鹽價,就可以增加我等的利潤。殊不知,天底下吃鹽的人就那么多,鹽價提高了,很多人就選擇不吃鹽了。我等行商,買賣自由,總不至于老百姓們不買鹽,我等強行逼迫他們來買吧?
當然這也怪不得朝廷,朝廷的大人們都是飽讀詩書的雅致之士,不明白商道也是尋常。
幸好此番大人下來督查鹽政,小的們正好請大人為我等向朝廷陳情,摒棄捐輸之法,如此,相信過不了多久,鹽政國稅就能完全恢復,甚至比之前更多也不是不可能呢!”
王善祥說著,一臉期待的看著賈璉,似乎賈璉就是他們一干苦命人,向不體下情的朝廷說情的救星一般。
“呵呵呵……”
賈璉終于還是呵呵笑了起來,深吸一口氣,才壓住心里的怒意。
這個姓王的,這是將他當做書呆子來對待了!
雖然早就知道這些鹽商們會有一套屬于他們的說辭,卻沒想到,竟是如此不要臉。
而且還想要把他當槍來使?
他們竟敢說鹽商是苦差?傳出去,豈不讓天下各行商賈們,笑掉大牙?
大魏休養(yǎng)生息百年,人口接近兩萬萬,每年的鹽耗,是何等的巨量?
好在大魏最重視的,還是農(nóng)稅,對于鹽稅的征收,并不算太高,不過是鹽價的三成左右。如此一來,老百姓吃鹽雖然還是不便宜,但也比某些用鹽來盤剝百姓的朝代好多了。
時下,市價每斤鹽不過才四十到七十文之間,算下來,一個人就算是放開了吃,每年也不過勉強只能吃掉一兩銀子。節(jié)省一點,一二錢銀子也就夠了。
這等開支,對于大魏的生活水平來說,著實不算高。至少對富庶的江南之地來說,完全不成問題。
但是即便如此,平均算下來,天下鹽商的營收,至少都在七千萬兩之上。
這是何等巨大的一塊蛋糕?要知道,整個大魏一年的歲入,也就差不多只有這個數(shù)。
而根據(jù)林如海等人所言,江南鹽場制造一斤粗鹽,原料成本不過兩到三文,相對于市價來說,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換句話說,若是朝廷能夠真正意義上的做到,將所有鹽政的利益盡收國庫,差不多可以讓國庫歲入增加一倍!當然,這是理論上,實際上幾乎不可能實現(xiàn)。
而大魏鹽政也是用的鹽引制,三百市斤為一引,一引征收三兩八錢銀子的正課鹽稅!
正科鹽稅,也就是國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