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暴力的權(quán)力
讓不過,被眾人推擠站在了最中間,燦爛如太陽的鹵素泛光燈打到最大,照得他整個人光輝耀眼,似璀璨皇冠上最中央的那顆價值連城的明珠,攝影師將鏡頭聚焦在他身上,留下這值得紀(jì)念的高光一刻。觀眾離席,到了和表演者合影的環(huán)節(jié),這個“表演者”像是單指虞萌,登臺的粉絲們幾乎都是沖著虞萌去的,所有的鮮花和掌聲都是為他而來。
“虞萌學(xué)姐,你會來參加慶功宴嗎?我們在酒店訂了席位?!?/p>
“虞萌學(xué)姐,花園會舉辦什么活動嗎?我們能不能去?”
“虞萌學(xué)姐,和我們?nèi)コ璋?!我們?yōu)槟阌喠巳龑痈叩姆抢O糕!”
“虞萌學(xué)姐!這是我為你準(zhǔn)備的鮮花,請你收下!”
“虞萌學(xué)姐……”
虞萌彬彬有禮地一一拒絕,他微笑道:“抱歉,我得先回家一趟,因為裙子的事情……”他沒有說明確,知道內(nèi)情的人心知肚明,對杜莫忘的厭惡和責(zé)怪又上了一個臺階。
虞萌回到??吭谄ъo處的保姆車?yán)铮纤械姆栏Q窗簾,他煩躁地扯開xiong口花紋繁復(fù)的紐扣,蹬掉高跟鞋,酸痛的腳擱在桌子上,裙擺下滑露出潔白修長的大腿,他毫無形象地軟倒在沙發(fā)椅中,長舒一口氣。卸去完美無瑕的外包裝后,他華貴秾麗的面容因完全放松而顯得不近人情的冷酷,如一尊高高在上的公主雕像,什么都不足以讓他有情緒上的波動。
“大小姐,我們現(xiàn)在是回老宅嗎?”司機在前面發(fā)問。
虞萌支著額頭,沉默了片刻,低聲道:“不,再等等?!?/p>
他關(guān)閉和駕駛艙的通訊系統(tǒng),將自己隔絕在獨自一人的空間里,他很難有這樣喘息的空隙,夜深人靜,疲憊如潮水般上漲,無聲地浸沒全身。
有人在外面敲了兩下車窗,玻璃震動,將虞萌從放空中驚醒,他降下車窗,意外地看到了杜莫忘的臉。虞萌的第一反應(yīng)是把腳從桌上拿下來,扯下裙擺遮住裸露的大腿,他探出身趴在車窗上,下意識地彎起一個甜美可愛的淺笑。
“有什么事?”虞萌柔聲說,涂著透明唇釉的粉唇柔光點點,開合時飄出淡淡花朵精油的香味,頗有一副嬌憨氣質(zhì),看起來柔軟無害。
杜莫忘想通了來找他么?果然她還是放不下他,那是當(dāng)然,他對她那么好,冷靜下來,很快就意識到無人能再像他一樣對待她。
虞萌心情好起來,忍不住笑出聲,杜莫忘眼角抽搐了下,退后一步,給他看自己手里拖的東西。
“這是一部分賠款,”杜莫忘說,“剩下的錢我分期付款,可以嗎?”
虞萌的笑容僵在臉上,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將信將疑地開口:“什么?”
“你給蘇玫的五十萬美金我拿回來了,反正是為了設(shè)計我才有的這筆錢,我這個苦主拿過來用沒關(guān)系吧。”杜莫忘理直氣壯,“錢我放到這里,拍照留證?!彼统鍪謾C對著拍了幾張,又蹲下來拉開行李箱,把虞萌和箱子里的錢全納入攝像頭。
接連幾張閃光燈晃得虞萌睜不開眼,駕駛者那邊司機聽到動靜,怕虞萌出事,嘴里嚷著“大小姐”推車門下來,被虞萌制止。
“你還在生我的氣?”虞萌從未覺得自己脾氣如此好過,特別是對上杜莫忘時,即使撕破臉,他都能笑盈盈地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我之前沒發(fā)覺你好記仇,怎么這么可愛?是害怕嗎?怕那些人對你態(tài)度惡劣?”
杜莫忘收起手機,懶得理他。
“你總會回到我身邊的,”虞萌歪了歪他那個不知道裝著什么垃圾的漂亮腦袋,“你現(xiàn)在的情況,除了我身邊哪里都去不了的,沒人會接納你?!?/p>
杜莫忘本來打算走了,聽到他神神叨叨又回過頭,虞萌還言笑著望她,杜莫忘出其不意,揚手甩了他一耳光。
這一記又狠又急,虞萌沒有防備,清脆的一聲響徹?zé)o人的停車場,一只鉆石花耳墜子因為力道飛了出去,“啪嗒”摔落在地,他回過神時臉已經(jīng)側(cè)到一邊,半張臉火辣辣地灼痛,飛脫耳墜的那只耳垂也撕裂地疼。他眨了眨眼,濃密的睫古微顫,他細(xì)心呵護的臉頰皮膚過于柔嫩,挨打的那邊臉紅得嚇人,深紅掌印的淤痕中央亮晶晶地腫脹起來,似包著一汪晶瑩的膿水。
“算我求你,別那樣說話了。”杜莫忘深吸一口氣,“真的很惡心,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深情?找個別的人繼續(xù)你的表演成不?”
“你誰???敢打我們大小姐你不要命了!”司機察覺不對勁下了車,指著杜莫忘罵了聲,上手就要扒拉她。
“滾回去!”虞萌喝止,他命令司機回到駕駛座,深深地看了杜莫忘一眼。
他用恨不得咬死杜莫忘的力氣,銀牙幾欲崩碎,話語緩慢地從齒娃里一字一字地蹦出來。
“寶貝,你會后悔的,”虞萌冷笑,笑容里充滿著捕食者勝券在握的殘忍,“希望你到時候來求我的時候,哭得能好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