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這個賤人欠寶根的,她必須還!
“不,我不要,我死都不要!”
柳花枝又氣又急,拼命掙脫寶根娘的手,警惕地瞪著佟家人:“想逼我嫁給你們家的殘廢,這輩子都不可能,你們趁早死了這條心!”
重活一世,她是要嫁給徐郎做高高在上的官夫人,將盛安那個掃把星徹底踩在腳底下,怎么能被逼著嫁給一個殘廢?
佟寶根四肢健全的時候,她就看不上他,現(xiàn)在他連給自己提鞋都不配!
“賤人,你敢不嫁,老娘打死你!”
看到柳花枝明晃晃的嫌棄,寶根娘怒從心頭起,撲上去抬手就給了她重重一耳光。
“啊——”
柳花枝失去平衡,整個人往一邊倒,額頭狠狠地撞上桌角。
瞬間,她白眼一翻暈死過去。
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待在場的人反應(yīng)過來,不知是誰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尖叫:“死人了,打死人了——”
盛安對柳家的鬧劇一無所知,又一次賣光了所有的餛飩,高高興興地推著車子往家里走。
路過小橋時,眼角的余光無意中瞥見不遠(yuǎn)處的河岸邊,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盛安臉上的笑意一收,推著車子慢慢靠近河岸邊,還沒走近就聽見女人無助的抽泣聲。
臉色沉了沉,她立即停好車子,快步朝著情緒明顯不對,仿佛隨時會往下跳的苗丫兒走去。
此時的苗丫兒分外狼狽,頭發(fā)凌亂,衣衫不整,干瘦的臉上一片紅腫,有明顯的巴掌印。
嘴角滲出絲絲鮮血,混著咸澀的眼淚一滴滴落到鞋面上,淺色的鞋面被血痕打濕,留下深深的印記。
看到這一幕,盛安簡直氣炸了。
不用問也能猜到,苗丫兒又被孫家母子打了。
“苗姐,你的臉傷得太重,我?guī)闳s春堂看看。”
盛安上前一把拉住苗丫兒,用力將她拽到安全地帶,什么都沒問直接提出帶她去醫(yī)館。
苗丫兒沒有反應(yīng)過來,怔怔地看了盛安好一會兒,才像是終于認(rèn)出她是誰,驚惶地縮起手腳拒絕:“不、不用了盛妹子,我、我一個人待一會兒就好了?!?/p>
見她不肯去醫(yī)館,盛安沒有勉強(qiáng),握緊她發(fā)涼的手,防止她想不開突然往河里跳。
看著苗丫兒手臂上刺眼的淤青,她忍了忍終是沒忍?。骸懊缃?,你才二十歲出頭,今后的日子還有幾十年,難道要一直這樣忍下去嗎?”
盛安知道自己有些多管閑事,只是眼前這個女人太可憐了。
之前奶奶受傷也多虧她及時發(fā)現(xiàn),找人將奶奶抬到醫(yī)館救治,這讓她難以對她的苦難視而不見。
苗姐缺的不是一塊做衣裳的細(xì)棉布,而是一盞照亮前路的燈,讓她擺脫苦難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