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蔫猛地抓住閨女的手:“嬌啊,你爹媽不是狠心人!”
他哆嗦起身,片刻后從房間取出個藍布包,層層揭開——
里頭是張泛黃的一封信,破碎的不成樣子,字跡也早已模糊。
“十九年前,我?guī)е隳锖痛笈T谑〕怯懮?。那個時候你娘病得厲害,大牛也才一歲多,可我連抓藥的錢都湊不齊……”
“那天在醫(yī)院,有個穿中山裝的男人幫我們墊了藥錢。”
“幾天后,他突然抱著個裹在藍綢里的女娃娃來找我,渾身是血?!?/p>
徐鳳嬌呼吸一滯。
“他說“大兄弟,求你帶著我閨女走”,還塞給我五十塊錢和一封信?!?/p>
徐老蔫喉結滾動,“我剛接過孩子,還沒來的及問什么,他就慌慌張張離開了……”
“后來呢?”徐鳳嬌嗓子發(fā)緊。
“后來……”
徐老蔫抹了把臉,“我不知道你親生父母遇到了啥難處,但也知道肯定不是我可以摻和的事情。”
“我?guī)愫湍隳?、你哥連夜坐驢車往北跑,幾經(jīng)周折,最終在靠山屯扎了根?!?/p>
“至于這封信……”
他懊惱地捶了下膝蓋:“這封信路上被雨淋濕了,也沒留下幾個能看的字……”
“我也只知道,你親生父親應該姓彭?!?/p>
徐鳳嬌盯著那張爛紙片,突然“噗嗤”笑了:“就這?我還當是多大的秘密!”
她一把挽住徐老蔫的胳膊:“管他姓彭還是姓徐,橫豎你就是我爹!”
“后天我就出嫁了,你要敢哭喪著臉,陳野還以為你嫌他窮呢!”
徐老蔫被閨女晃得踉蹌,也跟著咧嘴傻笑:“那不能!野子現(xiàn)在出息著呢,五間大瓦房,電視機洗衣機……”
“得,又來了!”
徐鳳嬌翻個白眼,“趕緊去做飯,我都餓了,今天我想吃您做的飯了!”
——
灶房里傳來“咣當”一聲——徐大牛手里的水瓢掉進了水缸。
“哥!你啥時候躲那偷聽的!”徐鳳嬌扭頭吼了一嗓子。
徐大牛漲紅了臉,結結巴巴道:“我、我打水……不是故意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