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第一關(guān)的女孩就寥寥無幾,上百個女孩里只有三四個通過測試,有很多人都是來碰碰運(yùn)氣覺得無所謂,但一些高自尊的姑娘,比如村長的女兒茜妮,輸給了自己的死對頭,捂著臉放聲哭泣起來。
“安靜——安靜——”考官的聲音沙啞冷漠,活像一只禿鷲,尾部堆疊著皺紋的眼刻薄傲慢地掃了眼女孩們,和旁邊的神職人員交談起來,“這種窮鄉(xiāng)僻壤能出來什么好苗子要不是克什王子堅持,我才不會來到這種沒有教養(yǎng),粗俗的爛泥地里?!?/p>
村子里的女孩都對他怒目而視,考官卻仿佛沒注意到一樣,還在大聲說話。亞紗站在他面前時他還鄙夷地掃視了一下她的臉蛋,將針狠狠刺入亞紗指尖。
亞紗趁他觀察針尾的符文時翻了個白眼,裝作一臉緊張地湊上前,“考官大人,我能否通過第一關(guān)”
她的腳重重碾過考官的腳背,這只老禿鷲痛叫起來,下意識張開手,那根造型奇特的針?biāo)ぴ诘厣?,尾端的符文摔成幾片碎片?/p>
“哦——不!”老禿鷲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叫聲,也顧不上查看腳背的傷痕,撲在符文的碎片上,如干枯樹枝的手指顫顫巍巍地指向亞紗,“你個該死的賤民!你知道這塊符文多珍貴嗎?愚蠢不知禮節(jié)的愚民,你竟然敢弄壞它!”
亞紗無辜地眨了眨眼,“考官大人,明明是你自己松的手,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亞紗能感受到他隱藏在白袍下的臉扭曲起來,這個死老頭已經(jīng)放棄了顏面,轉(zhuǎn)而尖叫起來,“把,把這個死丫頭給我抓起來,我要把她賣去黑石場!”
隨著他的話,那群白袍子紛紛行動起來,其它姑娘們相互對視了一眼,紛紛把亞紗往身后藏,時不時還浮夸地叫一聲,“神官大人,哎喲!不小心把你絆倒了!”
亞紗躲在姑娘的裙擺中往門口跑去,她低著身子,靈活得像條游魚,那群神職人員想抓她也被女孩們擋住,就在跨過門口的時候,亞紗的腦袋一痛,裝在了什么東西上面,她抬起頭,看見一張含笑的臉龐。
“這里發(fā)生什么事了?”
被她撞到的是一位少年,身形修長,穿著教會標(biāo)志的白袍,但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把臉層層圍住,而是露出一張圣潔慈懷的臉。
淺金色的長發(fā)披下來,除了用圣潔這個詞語無法形容他的長相,亞紗注意到他戴著一雙白色手套,不染纖塵,笑容溫柔包容,如神垂目憐憫眾生。
“塔塔利亦大人!”考官見了他像見了親人,“諶針被這個賤民損壞了,請您抓住她,帶回圣所審判!”
亞紗蠢蠢欲動,準(zhǔn)備等這個少年動手時一拳打在他的鼻梁上。
可被換做塔塔利亦的少年沒有露出任何惱怒的神情,他依舊是微笑的,如同一張面具牢牢焊在臉上,面部肌肉一絲變化也沒有,他低頭看向亞紗,語氣平緩和藹,“你損壞了諶針”
亞紗光速變臉,泫然欲泣,“不,我沒有……雖然考官大人瞧不起我是小地方的姑娘,但,但也不能這樣污蔑我吧!”
村子里的姑娘紛紛替她作證,“對,明明是考官自己沒拿穩(wěn),憑啥怪我村子里的人!”
考官尖聲道,“一群賤民!”
塔塔利亦嘆了口氣,他的手指頎長骨節(jié)分明,絲綢的材質(zhì)包裹住手部的肌膚,更令人浮想聯(lián)翩,但他的一舉一動都顯得悲憫圣憐,他的手落在亞紗的臉龐上,力道不輕不重,從鼻梁到下巴,一點(diǎn)點(diǎn)描摹著。
“只是一根諶針而已,我會聯(lián)系附近的教會送來一根新的,古文,你不必為此大動干戈?!?/p>
考官臉色驟變,但忌憚眼前人的身份,不敢多說什么,只能悻悻低了頭,“是,塔塔利亦大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