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殺氣,沒有憤怒,也沒有劫后余生的慶幸。
只有純粹的,絕對的,理智。
仿佛,我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個需要被處理的“物件”。
“你的表現(xiàn),超出了我的預估。”
他開口了。
聲音,經過了某種變聲器的處理,變得沙啞而又充滿了金屬的質感。
但我還是一瞬間,就確定了他的身份。
這個聲音,我太熟悉了。
不是因為我聽過,而是因為他說話的語氣、節(jié)奏、以及那種仿佛在陳述一份法律文件般的、不帶任何感情的措辭。
我掙扎著,用手肘撐起上半身,靠在身后的石壁上,劇烈地喘息著。
我咧開嘴,對他笑了笑,盡管這個笑容,因為嘴角的血跡,而顯得有些猙獰。
“王律師,”我一字一句地說道,“或者,我應該稱呼你……別的名字?”
我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
當我說出“王律師”三個字的時候,我清晰地看到,他那雙冰冷的眼睛里,閃過了一絲微不可察的、名為“意外”的波動。
雖然只有一瞬,但他,還是暴露了。
直播間,在這一刻,徹底炸了。
“什么???王律師???”
“臥槽!那個冰山臉的撲克牌律師?這怎么可能!”
“我操!我操!我操!史詩級反轉!我就說這個律師有問題,沒想到問題這么大!”
“細思極恐??!也就是說,從一開始,把主播送進來的,就是這個想殺他的人!”
“他是雙面間諜?還是說,張海從頭到尾都在演我們?”
“這已經不是燒腦了,這他媽是要把我的腦子給燒干了啊!”
他沉默了。
足足過了十幾秒,他才緩緩地,抬起手,摘下了臉上的戰(zhàn)術頭套。
露出的,果然是那張我再熟悉不過的,萬年冰封的臉。
王律師。
只是此刻,他的臉上,再也沒有了那種屬于“律師”的、一絲不茍的斯文。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種屬于頂級掠食者的、冷酷而又危險的氣質。
“你是怎么認出我的?”他問道,聲音恢復了原樣,依舊是那種平鋪直敘的語調,仿佛只是在探討一個無關緊要的案情細節(jié)。
“我認識你的眼睛?!蔽姨谷坏鼗卮?,“也認識你的‘味道’。我們是同一種人,王律師。只是,我們效忠的對象,不一樣?!?/p>
“味道?”他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似乎對這個形而上的詞匯,感到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