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是兒戲呢?”沈琉璃打斷了她,“我只是好奇罷了。再說了,若這羹湯真的有問題,那我們豈不是等于,提前為王爺試出了這件賞賜的瑕疵?這可是大功一件啊?!?/p>
她頓了頓,環(huán)顧四周,最終將目光落在了窗外那只,正在竹枝上“啾啾”鳴叫的麻雀身上。
“姑姑,”她指著那只麻雀,笑著說道,“要不,我們請這位‘小客人’,來幫我們嘗一嘗?若是它喝了沒事,那便證明是琉璃多心了,琉璃自當向您,向王爺請罪。”
“可若是……”
她沒有把話說完,但那未盡之意,溢于言表!
秦姑姑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她看著眼前這個略顯柔弱的少女,只覺得她比地獄里的惡鬼還要可怕!
若真按她所說,自己今夜怕是走不出這聽竹苑了。
就在這劍拔弩張,一觸即發(fā)的時刻!
一個蒼老而又充滿了威嚴的聲音,忽然從院門外,緩緩地傳了進來。
“不必那么麻煩了?!?/p>
“那碗羹,就讓本王來替你們嘗一嘗吧?!?/p>
是靖親王!
靖親王的聲音不高,他背著手,從院門外緩緩踱步而入。
他沒有穿王袍,只著一身素凈的常服,可他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氣場,卻比任何華服都更令人感到壓迫。
“王……王爺……”
秦姑姑臉上的血色,在一瞬間褪得干干凈凈。
她“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身體抖如篩糠,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怎么也沒想到,這位深居簡出的主子,竟會在此刻,親臨此地。
靖親王沒有看她,甚至沒有看沈琉璃。他的目光,只是平靜地落在了桌上那碗銀耳羹上。
“怎么?”他緩緩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本王聽聞,你們正在為這碗羹湯爭執(zhí)不休。既然如此,那便由本王來當這個試毒的人,豈不最是公允?”
他說著,竟真的伸出手,端起了那碗足以致命的毒藥。
“王爺!使不得!”
秦姑姑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叫,連滾帶爬地撲上前,死死地抱住了靖親王的大腿,“此物萬萬碰不得??!”
她知道,自己完了。
若是沈琉璃死了,她尚有一線生機??扇羰蔷赣H王在這里出了半點差池,那便是誅九族的大罪,誰也救不了她!
“哦?”靖親王低頭看著她,“你不是說,這是本王賞賜的嗎?為何又碰不得了?”
“奴婢……奴婢該死!奴婢罪該萬死!”秦姑姑的心理防線,在這一刻徹底崩潰,她將頭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磚上,聲淚俱下地哭喊道,“是奴婢一時糊涂,受了小人蒙蔽!求王爺饒命,饒了奴婢這條狗命吧!”
“小人?”靖親王不為所動,只是淡淡地問道,“哪個小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