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像是一根毒針,精準地刺進了李偉最脆弱的地方。
他猛地抬起頭,臉上是無盡的恐懼。
“你老婆,你那個剛上小學(xué)的兒子,還有你鄉(xiāng)下那對身體不好的父母?!鼻貣|一個詞一個詞地往外吐,每一個字都像是一塊冰,“你覺得,心狠手辣的趙天雄,會留下這么大的后患嗎?”
“不!不要碰我的家人!”李偉終于崩潰了,他像一條離水的魚,跪在地上,手腳并用地爬向秦東,想要抓住他的褲腿。
“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的家人!我說!我什么都說!”
秦東嫌惡地退后半步,避開了他的手。
“說吧,誰跟你接頭的。”
“是刀疤劉!是趙天雄手下的刀疤劉!”李偉涕淚橫流,把一切都倒了出來,“是他找到了我,用賭債威脅我,也是他給了我‘腐心草’的粉末,讓我混進藥材里……他說事成之后會給我五百萬,讓我?guī)Ъ胰巳狻?/p>
“聯(lián)系方式,交易地點?!鼻貣|的追問冷酷而高效。
“沒有固定的聯(lián)系方式,都是他單線聯(lián)系我……我們最后一次見面,是在城西的‘夜色’酒吧,他說等柳氏集團徹底垮了,就給我結(jié)賬……”
秦東不再理會他,掏出手機,翻出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柳月嬋認得那個號碼,是公司保安隊長,老張。一個在她父親手下就干了快二十年的老員工,忠心耿耿。
電話很快接通。
“老張,是我?!鼻貣|的指令簡短而清晰,“立刻帶上你手下最可靠的五個人,穿便裝,開一輛不起眼的面包車。去這個地址……”
他報出了李偉家的住址。
“控制住他老婆和孩子,別動手,別嚇著她們。就告訴他老婆,李偉在公司有緊急項目,需要家屬過來簽個字。把人客客氣氣地‘請’到公司來,直接帶到我辦公室?!?/p>
電話那頭的老張似乎有些遲疑。
秦東加重了語氣:“這是柳總的命令。另外,再分兩個人去他父母家,用同樣的理由,把兩位老人也接過來。記住,從現(xiàn)在開始,李偉全家的手機、通訊,全部給我掐斷。動作要快,要干凈,不能讓任何人察覺?!?/p>
“明白!”老張不再猶豫,立刻應(yīng)下。
掛斷電話,辦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靜。
柳月嬋看著秦東,這個男人在短短幾分鐘內(nèi),策劃了一場堪稱綁架的行動,冷靜得讓人心悸。
她曾經(jīng)以為的絕望深淵,似乎被他輕描淡寫地撕開了一道口子。
那道口子外面,透進來的光,帶著一種冷酷而霸道的氣息。
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當自己無助到極點時,這種霸道,竟然能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秦東把手機揣回兜里,這才重新把注意力投向地上的李偉。
李偉聽完了整個通話,他癱在那里,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絲力氣,連求饒都忘了。
他現(xiàn)在才真正領(lǐng)教到,眼前這個男人的手段,比他想象中任何一個人都要狠。
趙天雄是狼,而這個秦東,是能輕易扼住狼咽喉的獵人。
“現(xiàn)在,魚餌有了?!鼻貣|轉(zhuǎn)向柳月嬋,之前那股冷冽的氣息瞬間消散,又恢復(fù)了那副懶洋洋的樣子。
“接下來,就該釣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