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神平靜中,帶著居高臨下的審視。
身后侍立著一個小書童,目不斜視。
李光宗則像個跳梁小丑,坐在下首。
看到范慶這副模樣進來,臉上立刻堆滿了,毫不掩飾的譏誚和得意:
“喲!范兄!您老可算來了!腿腳不便還勞您大駕,真是過意不去啊!”
他故意把“腿腳不便”四個字,咬得極重。
“快給范先生搬個軟墊!別硌著傷腿!”
語氣滿是幸災樂禍。
范慶沒理他,布滿血絲的雙眼,像釘子一樣釘在陳墨身上。
喘著粗氣,聲音嘶啞:“陳…陳舉人?”
帶著一股不服輸的勁頭。
陳墨微微頷首,姿態(tài)從容,伸手虛引:
“范先生請坐。久聞先生治學勤勉,見解獨到,今日冒昧相邀,還請不吝賜教?!?/p>
話說得客氣,但那眼神,分明是在打量一件稀奇古怪的物件。
還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失望?就這?
老范和蘇白費力地把范慶,攙扶到陳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范慶那條瘸腿只能僵直地伸著,姿勢別扭又狼狽。
活像一尊歪倒扶不起來的泥菩薩。
李光宗立刻湊到陳墨身邊,添油加醋地低語了幾句。
無非是范慶如何癲狂,如何歪理邪說,那小伴讀又如何妖孽云云。
陳墨聽著,嘴角那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更深了些。
看范慶和蘇白的眼神,也多了幾分玩味。
“范先生,”
陳墨率先開口,聲音溫和卻帶著無形的壓力:
“光宗兄言及,先生于‘富民’之道,頗有驚世駭俗之論。在下不才,愿聞其詳。不知先生以為,富民之要,首在何處?”
來了!開門見山,直指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