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大,這話正巧被一窗之隔的許志遠(yuǎn)和鄭曉紅聽到。
鄭曉紅嘲諷一笑,看向許志遠(yuǎn),“你二哥有口福,人跟人真沒法比!”
許志遠(yuǎn)看了她一眼,剛想開口,就聽到段秀琴朗聲叫他們,“我買好鹵菜了,你們都過來吃吧!”
兩人到堂屋后很快落座,鄭曉紅掃了眼桌上的鹵菜,一盤鹵雞,一盤鹵花生,還有一盤豬頭肉,滿打滿算不會超過二十塊錢。
段秀琴知道許東升冬天喜歡喝熱酒,給他燙了一壺。
許東升滿面笑容地倒?jié)M他面前的小酒盅,笑著問:“志遠(yuǎn),你也喝點(diǎn)?”
許志遠(yuǎn)答應(yīng)著,拿來兩個酒盅,給許志高和自己各倒了一盅,“我一會兒還得干活,就這一盅。”
許志高從廚房里拿個半大碗走到餐桌旁,用筷子把雞肉、豬頭肉夾了好幾塊放碗里,嘴里還說著:“趙燕還在家餓著呢!我給她帶點(diǎn)回去?!?/p>
許東升臉色陰沉地看著他,但啥話也沒說。
許志遠(yuǎn)看了眼鄭曉紅,生怕她會說出讓大家不愉快的話。
當(dāng)他看到鄭曉紅像沒看見二哥夾菜一樣,只自顧自地吃著,懸著的心才放下。
小霞把段秀琴盛好的稀飯端上桌,不喝酒的人,每人一碗稀飯。
鄭曉紅感覺稀飯熱,就先吃著饅頭,就著鹵菜。
許志高看父親板著臉,趕緊把酒盅里的酒喝完,拿著一個饅頭從中間掰開,用筷子夾了兩塊豬頭肉放在饅頭里面,一邊津津有味地大口吃著,一邊催促佳寶和佳音:“吃快點(diǎn)!吃好了咱走?!?/p>
因為時間緊迫,許志遠(yuǎn)跟鄭曉紅只簡單吃點(diǎn)墊墊肚子就趕緊回去忙著干活了。
他們一直忙碌著,沒有半刻停歇。
一晃兩個多小時過去了,鄭曉紅感覺腰疼難忍,就站起身挺挺腰,用手攥著拳頭在腰處砸?guī)紫?,才感覺好點(diǎn)。
許志遠(yuǎn)看見鄭曉紅捶腰,知道她是累狠了,就安慰她:“沒多少了,快干完了?!?/p>
鄭曉紅掃了眼已經(jīng)寫了空心字的牛皮紙,還有那么厚厚一沓!她皺眉說道:“別哄了。”
許志遠(yuǎn)笑著打趣:“我這是善意的謊言!”
鄭曉紅沒工夫跟他開玩笑,坐下來繼續(xù)專注的刻字。
又過了大約四十分鐘,她終于把許志遠(yuǎn)寫好的字全部用美工刀刻成了鏤空字。
這時,許志遠(yuǎn)也把寫在報告紙上的每幅條幅的內(nèi)容和刻好的鏤空字核對好,才跟鄭曉紅一塊拿著東西走出自家小院,準(zhǔn)備把刻好的鏤空字印在條幅上。
寒冬里,北風(fēng)呼嘯。
大紅色的條幅布剛放在地上,就“嘩啦”一聲被風(fēng)卷起。
許志遠(yuǎn)連忙找來幾塊磚頭壓在條幅布的兩頭和中間,再把刻好鏤空字的牛皮紙擺放在紅色條幅布上,用磚頭壓在邊上,防止被風(fēng)吹跑。
做好準(zhǔn)備工作后,他才打開白色油漆桶,把漆倒在事先準(zhǔn)備好的木板上,拿著豆腐塊大小的海綿蘸著白油漆在鏤空的牛皮紙上搌著。
白漆透過鏤空的牛皮紙,在大紅色的條幅布上印上了白字。
印好一幅后,兩人分別扯著條幅布的兩頭,用鐵絲穿在條幅布兩頭,把它固定在大院的柵欄上,再繼續(xù)印下一幅。
冬日天寒,不到十點(diǎn),家家戶戶就已經(jīng)熄燈休息,大院里一片寂靜,只有在烏云中若隱若現(xiàn)的月亮和時不時躥出來搗亂的北風(fēng)陪伴著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