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百騎一個個身形健碩,目光銳利,一股凌厲之氣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來。
眼見家園化為廢墟,孫季璠瞳孔驟縮,一股強烈不安攥緊心臟,圍困莊園的云州軍已接到命令放開通路,他無暇多想,率親兵直撲祖祠。
沿途所過之處腳下盡是廢墟,還有一塊塊巨石,孫季璠目光冰冷,但他還是強壓著心中的怒火。
然而,踏入祠內(nèi)的瞬間,孫季璠身形陡然僵住。
血腥氣撲面而來,供桌上兄長的頭顱赫然入目,墻角瑟瑟發(fā)抖的親人,端坐椅中形容枯槁的父親,滿臉惶恐的兄長……
還有那兩位氣度不凡的陌生人,那英姿卓絕的年輕人身著鎧甲、腰懸戰(zhàn)刀,年齡跟自己相仿的則是身著官服,僅是掃了一眼,這二人的身份便了然于胸。
“父親!”孫季璠急步上前,蹲在父親面前,緊握著他那雙枯瘦的手。
見到孫季璠回來,孫家人仿佛瞬間恢復(fù)了底氣,孫秉承臉上的恐慌也一掃而空,似乎,只要自己的小兒子在,凌川就不敢動他,不敢動孫家。
“四郎,你要是再不回來,家里人都死絕了!”孫秉承沉聲說道。
孫季璠輕拍父親的手,說道:“父親安心!我在這里,若有人想動孫家,除非從我的尸體上他過去!”
說完,他緩緩起身,手按刀柄,聲音低沉:“云州副將幾時有權(quán)查辦世家大族?”他目光如刀,直逼凌川:“孫家縱有罪責,亦當由廷尉府查辦,豈容你私動刀兵,毀家殺人!”
楊恪適時開口:“孫校尉,此事……”
“楊刺史!”孫季璠厲聲打斷,“你身為云州刺殺,主掌一州大小事務(wù),竟縱容他凌川行此暴虐之事?”
見孫季璠如此咄咄逼人,凌川主動上前,直面孫季璠:“凌某身為云州副將,提點云州一切軍務(wù),自然要護云州百姓安寧,你孫家侵占田地、魚肉百姓、強擄民女、虐殺無辜、蓄養(yǎng)死士,樁樁惡行人盡皆知!楊刺史深知你孫家樹大根深,便讓本將協(xié)同,有何不妥?”
孫季璠發(fā)出一聲冷笑,眼中寒芒閃爍:“凌川,注意你的言辭!我孫家所作所為,還輪不到你來評判!”
凌川眼底掠過一絲冷意:“那你想說什么?”
“我只問你!”孫季璠目光如刀,一字一頓道:“我孫家莊園,可是你下令摧毀的?”
“是!”凌川坦然承認。
“我一路行來,滿目皆是孫家族人的尸體,可是你下令屠殺的?”
“不錯!”凌川依舊平靜,不做任何解釋。
“我二哥孫仲霆,可是死于你手?”
“對!”
“很好!”孫季璠深吸一口氣,壓抑的怒火在這一刻轟然爆發(fā):“來人!將凌川拿下!我要親自押他去節(jié)度府,向大將軍討個公道!”
門口親兵聞令而動,戰(zhàn)刀瞬間出鞘。
“誰敢動,老子先宰了他!”蒼蠅暴喝一聲,率領(lǐng)親兵隊迅速上前,拉開架勢與之對峙。他才不管什么玄影騎校尉,縱是天王老子來了,想要對自家將軍不利,也得先問問他手中的戰(zhàn)刀。
不僅是他,柳衡率領(lǐng)的五百重甲兵也同時動作,長槍如林,將孫季璠的親兵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