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等他想清,謝成錦再次揚聲:“王爺,細作我就先帶走了,這重要證人也得去我殿前司坐上一刻,至于為何寧王府有矜國細作,王爺便自行與太后說罷,我追尋矜國細作一事太后七日前便已知曉?!?/p>
細作一事本就不容小覷,便是寧王府也得靠后,誰也指摘不了他什么。
“走?!?/p>
殿前司一行人頓時規(guī)整,玉潤被妥帖抬起,眼看著就要離開——
“等等?!?/p>
“等等!”
兩道聲音一同響起,于溪荷眼眸微凝,看向聲音來處,是趙承淵,他幾步走出,言辭激烈:“就算要將人帶走,也不可是今日,熹荷已是我才拜堂的夫人,無論如何也得禮成后才可將人帶走!”
謝成錦眉頭一擰,就要回話,她扯住人衣襟,他回過頭,眼眸滿是不可置信:“溪荷,你也要留下來,禮成?”
她挪過視線,俯身行禮:“多謝小侯爺救我性命,我既是重要證人,定會在明日一早便去殿前司回話?!?/p>
如今于賦永籌謀已被破除,她留下才是明智的下一步,一是她已沒有危險,二是若她在此時留下,寧王和寧王妃便會對她多幾分信任,如今于賦永籌謀不成,寧王定會疑惑,她不僅可暗中尋阿兄,還可借此籌謀,利用寧王府對付于賦永。
只是謝成錦。
“你當真要留下來,嫁給他?”
她眼眸微暗,后退半步,就要再次應(yīng)聲,他卻一下走上來,禁錮她的手:“你方才險些就要死了,若沒有你那女使,你就死了!”
提及此她心里微沉,是了,在寧王府確實危機四伏,二人勾結(jié)多年,寧王定是更信任于賦永的,若寧王不信她,于賦永便可能進一步籌謀,她便既然在危險之中。
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抬眸,就要再次回絕,他卻徑直將她橫抱:“嫁給別人,想都不要想,不可能?!?/p>
他抱著她就要邁步,身后傳來趙承淵似是靠近:“謝成錦!你這是奪人妻!”
她抿了抿唇,小幅度掙扎著:“你快放我下來,你今日若是把我搶了,明日寧王府于家都可以告你御狀,你會成為眾矢之——”
她倏地被死死按在懷里,耳邊只有他胸膛悶響,一下又一下,異常地急,他心緒并不平靜,她眼眸微暗,抬手打在他肩頭,卻聽他悶哼一聲,接著手心一片黏膩。
她怔了怔,去看自己手心,鮮紅的顏色。
而就在她愣神這一瞬,她已被人帶出王府,大紅嫁衣拖曳在地,被他一劍斬開,接著披風蓋上來,沒漏出一點紅色。
跟前視線被遮掩,她看不清晰,只依稀聽見趙承淵仍在靠近的聲音:“謝成錦!你不怕我——”
劍出鞘,聲音戛然而止,抱著她的人聲音極沉:“方才人險些造刺殺時你在何處?今日此事你可有察覺?趙承淵,你自己都是需要別人保護的人,有什么資格娶她,你甚至連你寧王府到底在做何事都不曾知曉?!?/p>
寧王府……何事?
脖頸處架著冰涼劍尖,他卻無暇顧及,方才畫面再次浮現(xiàn)腦海,喜歡的姑娘,他即將禮成的夫人就要被匕首刺入胸膛時,他被死死按住沒有一點辦法,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被別的男人保下,又被別的男人帶走。
他說的沒錯,他沒能力保護她。
思及此他眼眸微暗,身后傳來父王的聲音:“淵兒,你若當真喜歡那姑娘,為父會給你將人搶回來?!?/p>
他沒有回頭:“父王,方才謝成錦說的話是什么意思?我們寧王府在做什么?我為何什么也不知曉,今日矜國細作出現(xiàn)在王府,父王……當真無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