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南春這才把手放下來:“我……我自成材,便被派往玉春樓臥底,不曾接過別的任務(wù)?!?/p>
行吧,既然如此,茗瑯也收起了捉弄人的心思。
袍帶一系,茗瑯道:“掌柜的同我,沒有要教你做人的意思。只是大家都是孤兒,那趙世子不是什么好人,我們兩個不愿意瞞著你。是是非非,交由你自己定奪?!?/p>
謝辛辛點了點頭,等著馬南春的應(yīng)答。
馬南春轉(zhuǎn)過身去,遲疑道:“可世子對我有恩……”
言下之意,便是哪怕趙都云是個惡人,他也得報答恩情才行。
謝辛辛忽然覺得馬南春這思路有些熟悉。
自己曾經(jīng)不也是抱著這個心思,才替宣王府做事的么?
它曾感恩趙都云在她謝家燒完了之后伸出援手,可最后卻發(fā)現(xiàn),也是趙都云在她謝家一案的卷宗上動的手腳。
她忽然想到初見邊青曇時,與她的對話。
“不是我有意揶揄你,若是誰知道當(dāng)初幫助自己的人,就是殺了自己全家的仇人,還能‘死心塌地’地替他干活,那得是什么度量?菩薩下凡不成?”
這么匪夷所思的一句話,自己竟差點忘了!
她忽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顧馬南春,而是拉住茗瑯問:“邊青曇的家人怎么死的來著?”
茗瑯想了想:“我記得她說過,她母親是過悲而死,父親則是采藥時死于毒蛇,可青曇似乎不信?!?/p>
謝辛辛追問:“她為何不信,可有和你們說過?”
茗瑯道:“她說,他父親擅藥理,治過不少蛇毒之癥。父親去的山上有多藥材,哪怕真被毒蛇咬了,也能替自己治療。更何況衙門不讓她看父親的尸體,一定有問題?!?/p>
馬南春對青曇這個名字有些耳熟,隱約記得曾是王府婢女,后來嫁出了府,便問了一嘴:“怎么了?”
謝辛辛卻問他:“你父母是怎么死的?”
馬南春說不知,父母過世時自己尚不記事。
謝辛辛又問:“茗瑯,你爹娘……”
茗瑯答:“我娘生我時就難產(chǎn)沒了,我爹是開船的,水路上蒙了難,船翻了,我爹也沒活成?!?/p>
謝辛辛頓感蹊蹺:“什么船,走的什么航線,那時你多大,你可還記得?”
茗瑯說記得,說清了是個什么模樣的貨船,開的是去鄴州的航線,怕是一輩子也忘不了。
謝辛辛便道:“茗瑯,你去替我打聽邊大夫生前接的最后一個病人是哪家哪個巷子。”
“馬南春,你隨我去碼頭?!?/p>
謝辛辛本打算自己去查一查茗瑯父親身死的真相,但轉(zhuǎn)念一想,馬南春最好跟著她親耳聽聽才好。
宮墻紀(jì)
她們正要兵分兩路,謝辛辛都走出兩步了,馬南春卻站著不動。
茗瑯覺得這人有些意思,忍不住打趣他:
“方才還怯得不敢進屋來,現(xiàn)下倒賴著我房里不走了?”